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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起机变来,如今的他,是真的比不过了……
“你莫要给朕扯甚么生死笺,你当朕的都中是江湖绿林不成?”
隆安帝仍在责骂,贾蔷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规矩跪在那领受着。
这个时候骂,比一言不谈的好……
睢阳伯张汉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痛心疾首的咬牙恨道:“皇上,臣之世子,堂堂睢阳伯嫡子,今年才十九岁,已经随臣在大同戍边五年,亲手斩杀的马匪超过三十人,积功至轻骑校尉,是睢阳伯张家希望之所在。可现在,为竖子所毁!臣请求皇上给臣,给睢阳伯府一个公道!”
吴阳侯孙万千亦是一字一句道:“皇上,臣绝非表功,臣家世受皇恩深重,戍边三十载,原不过本分。只是,吴阳侯府传到这一代,因常年戍守边镇,便只有孙朝阳一个嫡子了。”
隆安帝闻言,脸色凝重肃穆,眼神也愈发深沉。
正这时,有内侍太监进殿禀奏:“万岁,今有北静郡王太妃、南安郡王太妃、东平郡王太妃、西宁郡王太妃并一等荣国夫人并镇国公府诰命、理国公府诰命、齐国公府诰命、缮国公府诰命、平原侯府诰命、定城侯府诰命、襄阳侯府诰命等,共三十六家开国功臣诰命,于殿外求见皇上。”
“……”
殿内隐隐震动,隆安帝沉吟稍许后,眼神在贾蔷身上凝了凝,道了句:“宣!”
未几,就见以三十六名白发苍苍的皓首命妇,皆着品级大妆,有的甚至还要相互搀扶着,进入殿内,跪拜见礼。
隆安帝头疼,语气还得稍微放缓,问道:“诸诰命,何事如此兴师动众进宫来?”
此间以北静郡王府最贵,因而老太妃道:“皇上,今日臣妇等得闻,元平功臣欺人太甚,作践羞辱我开国功臣子弟如猪狗,因而特来讨个公道!”
隆安帝沉默稍许,问道:“怎是命妇前来?家中男儿何在?”
北静郡王太妃缓缓道:“家中顶用的男儿,早已战死。如今苟延残喘的,都是些没出息的。”
此悲壮之言说罢,一群老妇哭了起来。
姜铎、孙万千、张汉清:“……”
隆安帝眼中闪过一抹古怪,随即目光落在贾蔷身上,道:“也并非都是没出息的,如今不就出了个有出息的,将人骨头一节节都打断,能为大得很!贾蔷,你怎么说?”
贾蔷叩首罢,看向孙万千和张汉清问道:“吴阳侯、睢阳伯,你们刚才还说不是在表功?只是莫非你们以为,只有元平功臣有功勋,我开国一脉就是靠阴谋诡计见风使舵出卖陷害得来的爵位?你们若这样以为,那本侯亦无话可说。”
姜铎:“……”
贾母却道:“皇上,臣妇有话说。”
隆安帝眼眸微眯,道了声:“准。”
贾母颤巍道:“臣妇有话想问赵国公爷,和两位侯爷、伯爷……我贾家宗祠内,太祖御笔亲书: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又曰: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你们家宗祠里有么?
老国公,你们家有太祖御笔么?”
“……”
姜铎无言,他们家有个锤子。
开国时,他们家虽不是草民,也还只是中级军官,连见太祖的资格都没有……
贾母继续落泪道:“我贾家宁荣二祖自随太祖高皇帝从龙起兵以来,族中战死沙场的男儿何止千百?
宗祠御笔上的每一个字,不是用朱砂书就的,那都是用我贾家男儿的血肉写成的!!
开国勋臣,又有哪一家不是如此?
家里青壮都战死完了,各家家传断绝,只余一家子妇孺和老弱病残,又怎么教育的好儿孙?
我们都是家族的罪人呐!
后来,你们元平功臣来了……
争官位、抢地盘,唾骂开国一脉都是废物……
今日事我们也都听说了,好好一场擂台比武,原是好事。
可你们将人打败了不算,还非要将人打的满脸碎肉碎骨头,再啐上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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