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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抱起酒瓮,走到李嗣业边上道,“李将军,某请你喝这烧刀子如何?”
“沈郎快与某满上。”
李嗣业闻着那光是气味就让自己有几分醉意的酒瓮,早已是迫不及待,原本他那大碗里的葡萄酿已经被他随手倒掉。
沈光亲自为李嗣业倒酒,很快那大碗里便倒上了起码有半斤的清澈酒液。
李嗣业还没等沈光把酒瓮收回,便已抓起那大碗道,“沈郎请某喝这等美酒,某先干为敬!”
大碗里酒液清澈如水,可是却散发着勾人的香气,酒虫被勾上来的李嗣业哪还管那么多,直接举碗就一饮而尽。
目瞪口呆的沈光看着半斤白酒下肚的李嗣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先前介绍这白酒时说的话,敢情这位猛将兄浑然没有听进去半句。
李嗣业只觉得喉咙和胃里似乎有火焰在灼烧,也亏得他先前吃了不少的牛羊菜蔬,肚里吃了七分饱,不然这半斤白酒下去,胃都要烧穿了。
但是很快,酒意上涌,浑身发热的李嗣业一把扯去了身上的衣服,那股前所未有的醉意让他大笑起来,打了个酒嗝道,“沈郎所酿果真是好酒,这才是男儿大丈夫喝的!”
只说了这么一句明白话后,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的李嗣业晕晕乎乎间,就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半躺在地,迷迷糊糊地喊了起来,“某还能喝……沈郎,来,……倒……倒酒……”
众人瞠目结舌中,只见这位刚才暴打了各国勇士的李将军便如同滩烂泥从靠着的桌案上滑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高仙芝刚刚端起的酒杯悬在了半空,真是好险,他差点就和李嗣业这驴货一样,一口闷了这沈郎所酿的烧刀子。
这时候没人再怀疑沈光所说真假,这烧刀子就是那般的性烈如火,随着牙兵们捧着酒瓮绕着宴席为众人杯中满上酒以后,除了突骑施、葛逻禄这些西突厥遗种的蛮子们同样急吼吼地捧杯痛饮,其他人都是先试着喝了一小口。
那些不信邪的突骑施人和葛逻禄人很快就步了李嗣业的后尘,瘫软伏倒在桌案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口中胡言乱语起来,直到最后昏沉大睡。
白孝节喝了口后,差点没呛出来,可是随后那股醉醺醺的暖意却让他对这烧刀子又爱又恨,这烧刀子要是口感再好喝些就完美了。剩下的三王里,只有粗豪焉耆王和安西军的那些将领一样,爱死了这烧刀子。
“这才是男人喝的酒,某以往喝的是什么玩意!”
大着舌头的焉耆王一连喝了三小盏后,眼神迷离地看着手中小盏里的清澈酒液,而其他那些同样喜欢烈酒的安西军将领也是同样的神情,他们甚至想到了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能喝上这等叫人暖洋洋的烈酒,真是神仙都不换那!
程千里已经没了给高仙芝搅局的心情,他身旁的田珍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剩下几个心腹手下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他自己不也没忍住,连喝了好几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来人,上菜,喝起来!”
最喜欢这等场面的高仙芝,喝高了之后高声喊道,然后烧尾宴里那剩下的菜式不断端上来,这时候那些还没醉的小国君主们都是喝着小酒吃着菜,笑得像群傻孢子一样。
“沈郎,今晚过后,这烧刀子怕是要满城皆知,不提那些胡商大贾,某看那些西突厥遗种怕是恨不得想要绑你回去!”
封常清浅尝辄止地喝着酒,他酒量虽好,可是却不像军中那些莽汉们喜好牛饮,沈郎这酒可是真能喝出人命的。
“他们若有胆子,大可以试试。”
沈光毫不在意地道,不提高仙芝派给他的那些牙兵,如今沈园里近百汉儿,可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壮,人可不比这些突骑施人、葛逻禄人少。
“沈郎,你与某实话实说,你那酒坊里到底存了多少烧刀子,某可是找曹大打听过,两个月前你就屯了大量的粟米和高粱,不可能就那区区三十坛酒。”
封常清放下酒盏,沈光赚钱的速度连他都感到吃惊,樊楼倒也罢了,也就那么一座,可是这酒的生意,那真是金山银海一样的富贵,他估计到最后怕是连都护都要眼红。
“不瞒封兄,我那酒坊里已经囤了近百坛,接下来这大半个月还能再酿个两百坛,不过这些酒需得窖藏些时日,味道才会更好。”
沈光和封常清交了个底,他知道自己想要独占这蒸馏酒的暴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几万贯,就是十几、几十万贯的钱财,高仙芝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但若是上百万贯甚至几百万贯,莫说高仙芝了,只怕长安城那位圣人都要动心。
沈光早就想好,这蒸馏酒的生意,得和高仙芝或者说是整个安西大都护府联手经营,当然他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保住这富贵也是痴心妄想,所以征募汉儿购买奴隶的事情绝不能停。
“日后这酒坊做大,还得请都护和封兄、李将军参上几股,不然我这项上人头怕是难保。”
沈光半开玩笑地说道,封常清笑而不语,在他看来沈光最大的优点就是认得清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也懂得和人分享利益,起码现在他就在想着要如何为沈光从这烈酒的生意上获取更多的好处了。
……
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来的李嗣业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狼藉一片的大殿,王宫的宫人们正在撤去碗碟,洒扫大殿。
“某睡了多久?”
从亲兵口中知道如今已是子时的李嗣业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道,“沈郎酿的酒果然够劲道,某居然也贪杯误事了,忘了和沈郎要两坛烧刀子回去慢慢喝,当真是失策,失策!”
听着自家将主颇有几分懊恼的自语声,亲兵在边上笑道,“将军莫愁,沈郎君方才离开时说了,他已命人为将军准备了十坛烧刀子,好让将军带回去细品。”
李嗣业闻言大喜,“沈郎果然够大方,这个朋友某交定了。”说罢,他一把抓起边上那袋黄金,朝身边亲兵道,“走,去找沈郎君,某要请他去西南市耍乐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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