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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躬身应下,“是。”
北宫纯和米策一直等着见赵含章呢,此时罪己书还没贴出去,他们还不知道赵含章独自把责任都承担了。
俩人已经做好被罚的准备,上头有罪,下头担责,这是常规操作了。
他们在领命时便有了准备,也知道以后赵含章会从其他地方补偿他们,但该做的戏码还是要做的。
一进门,外表老实憨厚的米策立即一脸哭相,快走两步,单膝跪地哭道:“使君,末将有罪。”
赵含章拿着笔一脸懵的抬头,见他两行清泪流下,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难道米家军出事了?
米策抹着眼泪道:“使君,从去年豫州守境之战开始,军中将士便一直在外征战,至今已一年有余,但军中别说军饷,粮草都时有不济,末将实在愧对将士们。”
“此次领使君命前往项城保护难民回迁,那群小子思及家中老父老母,一时管不住手,就抢了些东西,”米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赵含章道:“末将没能及时管住那群小子,末将有罪,请使君重罚。”
已经站起来的赵含章“哦”了一声,重新坐下,将笔放在笔山上搁好,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努力做出一副“我也很愧疚”的北宫纯,挥手道:“起来吧,此时不与你们相干,是我下的命令,我已经下罪己书了。”
这下换米策一脸懵了,“啊?”
北宫纯也惊讶的看向赵含章。
米策两滴眼泪还挂在脸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话,这下不起身了,干脆双膝跪着,皱眉道:“使君,此事怎能算在您身上?罪己书一下,只怕那些人更加激愤,岂不坏了使君的名声?”
赵含章道:“本就是我的命令,岂能让你们担任罪过呢?起来说话吧,”
她指了指两边的席案,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米策却不肯坐,依旧跪在地上道:“使君,末将等是您的属下,帮您分担罪责风险本就是分内之事,此事是我和北宫将军私自作为,与使君毫不相干,请使君惩罚。”
北宫纯也单膝跪下,低头道:“请使君惩罚。”
他身后的黄安跟着跪下。
赵含章起身走到堂下,一手一个扶起来,笑道:“你们以为我不承认,他们就不知吗?何必去当那个笑话呢?”
谁都不是傻子,何况那些世家士族,他们从小接触政治,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敏锐。
米策都说是常规操作了,自然他们也知道这是她下令干的,事后却推到下属身上。
“可是只要使君不承认,他们便没有理由……”
赵含章道:“我要的是他们留下来为洛阳做些什么,而不是留下他们怨恨我,与我斗争的。”
她叹息道:“何况,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何必推诿呢?”
北宫纯为人磊落,他是不拒绝常规操作,但他也认为赵含章现在做的更正确,他立即点头道:“末将听将军的。”
他道:“但末将等纵兵劫掠,的确也有罪,请将军惩罚。”
赵含章略一想便道:“也好,那你们各去领二十军棍,罚俸半年吧。”
米策:……
他默默地扭头看向北宫纯。
北宫纯一脸认真的应下,“是!”
米策:……他心中有许多话,但当着赵含章的面不好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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