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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不急不缓,吐字清楚,从容地说道:“这上联是‘闻香下马’,闻的香味自然是你们的菜香,大家想想,马跑得多快,都能闻到香味,马上的骑士不办正事,跑来吃饭,这不是赞美你们菜做得好吃吗?”
“这个……”明知道唐毅强词夺理,钱胖子却找不出反驳的词汇,他的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下联呢?”
“那就更简单了!”
唐毅笑着走到小伙计的面前,问道:“这位小二哥,我想问你,每天你都什么时候睡觉?”
小二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有时是戌时,忙得时候要到亥时。”
“嗯,这就对了!”唐毅笑道:“戌时和亥时都是晚上,我这下联是赞美你们的伙计用心做事,每天很晚的时候才睡下,因此叫做摸!黑!上!床!难道有错吗?您要是有更高明的解释,不妨说出来,我也听听!”
唐毅一脸真诚的看着钱胖子,一副你行你上的架势,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钱胖子还能说啥,虽然他知道唐毅在胡诌,难道他还能戳破。那岂不是捧过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吗?只能荼毒地看着唐毅,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唐毅丝毫不在乎,朗声笑道:“我这幅对联,上联写的客人,下联写的主人,寥寥八个字,有声有色,有动有静,还能让人浮想联翩,依我看来,绝对算得上对联之中的精品。大家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春芳楼搞了这么一手,有不少人都因为写不出对联,没法进去。憋了一肚子气,唐毅这幅对联可给他们出了气,一个个眉开眼笑,不停起哄。
“没错,小后生说得对,钱掌柜的,这幅对联该挂在你们的门前,以后啊,保管生意兴隆。”
“好啊,钱掌柜的,我要是你,就拿钱把对联赶快买下来,千万别让人家抢走了!”
看热闹的写对联不行,气人可是行家,要是拿钱买这幅对联,还不如死了算了呢。钱胖子一阵阵脑袋发晕,几乎摔倒。
正在这时候,从大路的另一边来了一驾华丽的马车,三匹高俊的战马跑在前面,铃铛乱响,别提多威风了。
大明虽然不缺战马,但是江南可鲜有这么高俊的牲口,光是这三匹大马绝对比得上后世的跑车,还是最顶尖的。
马车在春芳楼前稳稳挺住,车帘撩开,跳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公子,一身宝蓝色暗花织锦缎直裰,衣料柔顺,光泽内敛,一看就价值不菲。腰带嵌着玛瑙宝石,配了一块洁白的羊脂玉佩,手里的拿着紫檀的扇子,光这一身晃瞎眼的打扮,就不知道值了多少银子!
再往脸上看去,更是面皮白净,五官清秀,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笑容,周围的人一见他都不由得自惭形秽,低下了头。
来人走到了近前,钱胖子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跑过来,哈着腰,低声下气地说道:“万公子,您可来了,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没想到……”
“嗯!”来人把扇子一横,钱胖子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年轻公子扫了一眼唐毅的对联,哼了一声。
“孟浪轻薄,污言秽语,偏偏又强词夺理,穿凿附会。江南的读书人难道都是如此不成材吗?”
前面几句充其量是攻击唐毅,后面直接开了地图炮,杀伤范围可是太大了,顿时引起了哗然。
年轻公子全然不屑一顾,冷笑道:“鬼叫什么,有本事就比试一番。”那份嚣张自负,简直狂的没边。
唐毅突然觉得肩头一沉,猛地抬头,老爹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毅儿,赢过他!”
唐毅一脸凄苦,您可真高看我,对方虽然狂,可绝不像是草包,自己这点水平只怕是成问题啊。
“人争一口气!”唐秀才凶巴巴说道:“毅儿,你要是输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老爹放杀招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唐毅坚定地迈出两步,霎时间恢复了自信,冷笑道:“在下微不足道,不敢代表江南读书人,不过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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