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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娘强打笑意,可笑得有些怠倦:“不碍事的,可能有些着凉,将养一日便好了。”
萧唐想到这些日子苏瑾娘身心遭受连番打击,都没时间好好休养,这时如果再染了病,恐怕真会病来如山倒,便劝道:“如果这时染了病,那更赶不了路,无论如何身体重要,苏姑娘你说对么?”
听萧唐说完苏瑾娘顺从地点点头,而武松听两人对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干咳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注意咱们扮的是兄妹,可不是腻腻歪歪的小两口。别在他人面前露了破绽。”
苏瑾娘一听脸又是一红,这次倒不是面带病色的潮红,而是少女窘态的羞红。
就在这时,方才迎门的庄客走过来说道:“庄主有请三位。”
这座庄院的庄主姓魏,四五十岁的年纪,头戴方士冠,一身墨蓝锦袍,面相看上去是个儒雅之人。他请萧唐等坐下了,问道:“方才听我家庄客说各位欲往青州探亲,又是从哪里来的?”
萧唐抱拳答道:“小人姓赵,排行第二,恩州人士,这是我兄长赵大和家妹。因青州舅父打点生意缺少人手,家母便遣我们兄弟二人前去帮衬,家妹许久未拜访舅父,便带上了她一同前去。因赶路错过了宿头,这才到贵庄相扰,房金饭钱依例拜纳。”
魏庄主见萧唐三人虽然衣着并不华贵,可听这后生恭谦知礼的模样很有好感,便笑道:“好说,我这就命庄客安排两间空房,宽心歇养便是。”
那魏庄主又瞧见苏瑾娘娇美的脸上却带着恹恹之色,赶忙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病了?”
萧唐回道:“家妹怕是染了风寒。”
魏庄主看苏瑾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慈怜心起,他对苏瑾娘说道“我膝下有个女儿,也是你这般年纪。我这就吩咐人熬些姜汤,将身子养好你们再上路吧。唉,你们这两个做兄长的也是!带妹妹出行也就罢了,恁地粗心也不多照拂些。”
苏瑾娘向魏庄主盈盈施礼道:“承蒙庄主好意,小女子感激不尽。”
魏庄主笑应了,又吩咐庄客帮萧唐、武松、苏瑾娘三人收拾好客房,晚上还遣人给萧唐等人送来了几样菜蔬和半桶饭,饭后还送来熬好姜汤的姜茶及几味治风寒的中药汤。
与此同时,在萧唐等人前排的客房里,不久前萧唐等人在庄门口遇到的铜铃眼大汉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啐了口骂道:“真他娘的晦气!本以为进了河北东路地界风声便不至那么紧,可高唐州内满是公门的鹰爪子,害得咱连城门都不敢进!按说咱们在山东犯下的案子事发,可再看道上其他刀口上混饭吃的,也不见官府如此兴师动众拿他们。”
另个汉子白了铜铃眼大汉一眼,叹道:“这常言说得好: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做的行当,虽说免不了要动刀子,可邓大哥你宰那几个倒是痛快了,如今事闹大了又泄了名号,别说拦路剪径劫票的营生,官府都要缉拿,能不能逃过官府缉捕,又是两说。”
姓邓的汉子把眼一瞪:“老子瞧不惯那几个为富不仁的鸟样,一打眼便知是什么货色,一刀杀了,省得再祸害庄户百姓,依老子来看,这便是积德。”
姓邓的汉子哼了声又道:“可气那登州登云山的出林龙邹渊,平时结交吃上几碗酒,倒还不妨。可老子落难投奔于他,那厮气性又恁地强!看老子手段硬过他,总顾忌老子要夺了他的位子!再呆下去,朋友也没得做,所以老子只得弃了那,再北上寻个出路。”
那人见姓邓的气恼,便劝道:“常言说得又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邓大哥在那不痛快,那便不待了,大名府石老弟做得赌坊营生,不妨去投他?”
姓邓的汉子摇了摇头道:“那大名府名城重地,石老弟又是在市井里混饭吃的,人多眼杂,一个不慎还是会泄露了我的身份,老子又怎能连累了兄弟?不过这次倒需要石老弟救济些盘缠,但我看大名府也并非久留之地。”
那人与姓邓的汉子又碰碗一口干了,琢磨着道:“山东河北山上、水路,还有像咱们这般搭伙干无本买卖的道上兄弟,单按月算下来劫掠钱财的事也时常有,闹出人命来的亦有不少,为何偏生邓大哥宰了个把人便似捅了天大的篓子?
而且这进了河北官府搜查得更严,所以依兄弟来看,怕是公门中人要拿的另有其人,只是邓大哥赶巧不巧在这节骨眼上犯了事,所以咱们可别风声鹤唳自乱了阵脚。”
“嗯?”姓邓的一听立刻放下酒碗,随即破口大骂道:“若真是如此,他奶奶的!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时候搅事,还他娘的连累到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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