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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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屠一乐（第1页）

“是否藏了人，一搜便知！”

后方炸响出一声打雷般的声音，走出来的是一名蓄着络腮胡的矮个壮汉。

但他并非三阳楼的人士，身穿一身绣虎纹豹的黑色短打，足踏白底黑靴，腰配直刀，头戴高帽，在他身后还有一群打扮差不多的人士。

“辛捕头。”屠一乐马上毕恭毕敬道，“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云阳山上发生重大命案，嫌犯与共犯重伤在逃，此事已禀报州府，府官下令通缉，本捕头奉命追捕，恰逢这位三阳楼的褚子翔朋友报信，便赶来了。”那络腮胡壮汉每一声都如炸雷一般，眼神亦是锋芒毕露，扫视着房间每一处，“来人，把这件草药堂翻个底朝天，一个墙缝都不要漏掉！”

屠一乐连忙大张双手，劝阻道：“大人们，老爷们！咱家小本经营，禁不起折腾。本来就穷得叮当挂响，您们搜查的时候，随便一个磕碰，咱大半年的收成都没了。”

辛捕头咧嘴大笑：“你这畜生，胆敢阻挠本捕头办案，就算没有窝藏逃犯，那也必有不可告人之事！没准每天就偷偷地走私假药，炼制瘾品，乃至刨坟掘尸，乱搞什么实验。”

屠一乐苦笑连连：“哎呦，您可别开玩笑了，违法的营生，咱是一个不敢沾！真要干了那些事，咱早就飞黄腾达，不必每天遭这穷酸罪咯。”

“哼，就算没搞什么违法行当，阻挠本捕头办案就是违法！你执意不让搜，就先把你给抓咯，然后我们再随便搜。”

辛捕头恐吓道。

屠一乐吓得连连后退，无奈摊手：“呀，咱可不敢阻挠。好吧，随您搜吧，就求大爷们一定要小心点，别毁了药材，更别砸了砂锅。”

三阳楼众人和办案官差们随之鱼贯而入，好几十人冲进草堂和后院又翻又找，瓮筐箱萝挨个掀开，锅碗瓢盆随手砸烂，翻箱倒柜将药材们扔得满地狼藉，连后院种的蔬菜也都挖开拔起，心痛得屠一乐嗷嗷直叫，匆忙捡拾。

片刻过后，那华服青年褚子翔失望道：“看来那二人是真没藏在这里，狗窝水井和地窖都翻遍了，屋里吊顶也拆开看了，房顶也瞧了，确实没他们影子。打扰了。”他随手丢给屠一乐一锭银子，却被辛捕头劈手凌空夺下，塞到自己怀里。

“你自己收拾一下就得了。敢卖给在逃犯人药品，没抓你就不错了”

辛捕头拔腿就要走。

突然一个捕快开口道：“头儿，我先前看过一些小说，有的密室是建在墙体里的。你看这草堂破旧，可北面这堵砖墙又结实又厚，里面足以藏人了，我觉得必定有鬼。要不拆开瞧瞧？”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屠一乐彻底慌了，“这是咱家祖宅，咱全靠它遮风挡雨，做点惨淡营生，不至于饿死街头，千万不能拆啊。要是把它拆了，我真没命活了。要不你们把我抓走关几日得了。”

褚子翔也道：“我看这墙都是旧砌的，真要是藏了人，哪能看不出痕迹？还是别为难这小朋友了。”

辛捕头却神色一肃：“等等，让我试试。”他走到北面这堵墙，挨个砖去敲，还没敲几下，屠一乐就跪下了。

“我承认，我有罪，这墙里是有东西。”屠一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但和窝藏逃犯没关系……你们别拆，真会把房子给弄塌，让我自己打开罢！”

众目注视之下，屠一乐走到西边墙上的药柜旁，把一个抽屉彻底抽了出来，伸手往里一阵摸索，却是拽出一根很粗的绳子，大力拽拉之下，那看似严实的砖墙竟然从墙角“喀啦啦”地硬拽出一条缝来，足能容纳一人侧身进去。

辛捕头先让那名看小说的捕快去瞧瞧，那看小说的捕快只探头看了一眼，便神情奇怪地转头出来，捏着鼻子道：“头儿……这里面全是衣服。”

“衣服？”

辛捕头疑惑上前，把看小说的捕快扒拉开，却见那墙缝里的暗室的确堆满了衣服，而且全是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堆的时间长了，还散发出一股霉味儿。他伸手拽出几件，手上都黏糊糊的，只感觉十分恶心，又把这几件衣裳全都扔在地方。

“怎么回事？”

辛捕头往衣襟上擦着手，大声质问。

屠一乐连连磕头：“小的自幼家庭破败，父母双亡，这么大了还没讨上老婆不说，连女人都不曾碰一下，日渐下去，就有些变态，经常去捡抚琴楼花酒馆之类地方那些不要的女人衣裳回来，做一些不可名状之事，然后藏在这我家以前放钱放账本的暗室里，时常再翻出来自我满足，自我安慰一下……”

“够了，你这恶心东西！”辛捕头大怒，抬腿把屠一乐踢了个大跟头，“我多看一眼都觉得你恶心，走了走了！”

原本拥挤热闹的草药堂很快就走了个空，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药材和碎砂锅，以及坐在地上的屠一乐。

又过了会儿，确认外面已再没有人，屠一乐才起身悄悄插好门，对着那墙缝说道：“好了，好了，出来吧，人都走了。”

那鼓囊囊的女人衣裳堆顿时钻出一个人来，正是洪辰。他又往衣裳堆里扒拉了一下，把仍昏睡中的杨易给拽了出来。洪辰大口喘着粗气，说：“你可真会编话，连那等说辞都想得出来。”

“要不故意说得恶心一点，谁保证他们不会把所有衣服都扒开翻找？真全都掀开，不就又找到你们了。”屠一乐很是自豪，“真是机智如我啊。这下你们随便在这儿住几日也无妨了。”

洪辰摇头说：“早知你这么厉害，能把那些人都骗走，我也不必留下，里面臭烘烘的，难受极了。”

“万一他们不嫌恶心，真去扒拉那些衣裳了，那不还得你来救我？以防万一嘛。”屠一乐蹙着眉毛说，“何况要不是我故意往里面放了一堆有味道的药材，里面可香着呢！都是我晚上要自己换上照镜子的衣裳，这下为了你们全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