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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瑞姆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拿起了一枚棋子,将它往棋盘的另一端推进了两格。那是一枚‘战士’棋子,它的表面很粗糙,属于战士的脸一片模糊。
制造它的人显然没为它准备一张脸的心情,实际上,它沉重得简直不像是一枚棋子。
棋盘对面的那人沉思了片刻,方才抬手推进他的一枚棋子。那只布满金色经文的宽厚大手将‘祭司’推进了足足六格。
福格瑞姆惊讶地微笑一下,坐直了,又用双手将自己的长发拢到了耳后,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一步险棋。”凤凰严肃地说。“你最近棋艺精进不少啊,兄弟。”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另一枚战士,食指在它手中的战锤上不断地敲击了起来。沉重的钢质棋盘因这碰撞而发出了沉闷的回声,洛珈·奥瑞利安再度沉思片刻,突然皱起了眉。
“我输了?”他略显迟疑地眨眨眼。“居然这么简单就输了?泰拉啊,我还真是走了一步险棋。”
福格瑞姆却没回应他。凤凰聚精会神地推演着弑君棋的棋盘,所有的棋路都在这一刻如流水般划过他的大脑,二十秒钟后,他抬起手,用战士的铁锤砸碎了祭司白袍之下的肉体。
洛珈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就是二十比十三了。”他略显忧郁地说。“我在棋艺上还是没什么天赋。我大概是赢不了马格努斯了。”
福格瑞姆轻笑起来,顺手将棋子们摆回了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但他仍然不忘小小地嘲弄一下他的兄弟。
“实际上,你一开始就赢不了他,洛珈。马格努斯是我们中唯一能和马卡多下成平局的人,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和他打这种赌?”
有着金色皮肤的巨人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会当真我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他却和我约定要在未来的十年间每年下一盘棋。”
“伱当时喝醉了吗?”
“除非鲁斯在。”洛珈答道。“而他不在,他的芬里斯蜜酒也不在。只喝葡萄酒我是醉不了的。”
福格瑞姆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知道洛珈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是的,我当时没喝醉,但我比喝醉的鲁斯还要缺乏理性。’
洛珈没有理会福格瑞姆的笑声,他只是蹲下身,从他们所使用的小圆桌下方抽出了一个硕大且沉重的铁箱子。他半跪在地,将这铁箱打开了,福格瑞姆恰到好处地站起身,开始和他的兄弟一齐将棋子往里放置。
“费鲁斯的手艺真是惊人。”洛珈说。“他做的这套黑棋看上去就手感不凡。”
“但你用的是我做的白棋。”福格瑞姆挑起眉。“你是在暗示什么吗,兄弟?”
“当然没有。”洛珈移开视线,好让自己避开了与福格瑞姆之间的眼神交流。“这只不过是对他的一句夸奖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是你提出来他手艺不凡,怎么现在变成我想太多了?”
洛珈沉默了片刻,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随口说那一句了。他握着棋子举起双手,做了个非常标准的投降姿势,福格瑞姆这才放过他,脸上却仍然带着点思索。
半分钟后,他们站起身,铁箱早已归位。两名巨人肩并肩地站立,彼此对视了一眼,均在默契中走向了舷窗旁边。
福格瑞姆看向窗外,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轻微骄傲,朝洛珈点了点头:“你看,诺斯特拉莫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你是在炫耀吗?”洛珈幽幽地问。
“当然不是。”福格瑞姆轻笑起来。“我干嘛要拿康拉德的成就来炫耀?”
他暂时不想和彻莫斯人进行这件事,福格瑞姆在能言善辩这件事上不比他差多少。他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诺斯特拉莫现在的模样和它周边的舰队,一些带着机械教标识的船只着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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