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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离喊得急了,止不住咳嗽起来。
脚下一顿,宋宴紧了紧袖中的手,这个时候,她应该也在换衣裳,去了也是见不着吧?思及此处,宋宴转身回到床前。
顾若离已经换下了湿衣裳,身上盖着连枝芙蓉绣样的锦被,单薄的中衣贴在身上,微微敞着香肩,清晰可见如玉雪肌。
“小王爷!”
她奄奄一息的伏在床沿,许是之前着实呛着了,原本细软的嗓子,此刻略显沙哑,“是若离不好,事发突然,若离担心小王爷的安慰,一时没站稳,倒是连累了五少夫人……请小王爷恕罪!”
宋宴别开视线,“此事,本王会让人去查,你好好休息,待军医看过之后,本王再来看你!”
音落,他转身就走。
他不怪她,相反的,他应该谢谢顾若离,让他看到了厚厚脂粉墙下,那张久违的容脸。
“小王爷?”
顾若离声音哽咽。
宋宴还是走了,头也不回。
“小王爷?”
程南在外面候着,他就知道,小王爷在屋内定会待不住。
“她住在哪儿?”
宋宴问。
程南早就打听好了,“在上宜院,卑职已经打听好了路径。”
走到琉璃阁正门的时候,宋宴眉心微蹙,仿佛想起了什么,掉头朝着后院走去。
程南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缘由,大门外头杵着陈大人和傅家老爷,小王爷这么出去,势必会惊动所有人,眼下靳月姑娘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小王爷想见她,委实不太方便。
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上宜院,灯火通明。
卧房内的炭火被挑得旺盛,靳月早已换下了湿衣服,这会穿着干净的中衣,用薄毯将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在软榻上坐着,尽量挨着大火炉。
“少夫人!”
霜枝快速递上姜汤。
靳月放下怀中的手炉,捧起姜汤狠狠的灌了一口。
姜汤下喉,灼得心肺都跟着烧了起来,浑身毛孔瞬时舒展,喝着姜汤打着激灵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霜枝递了姜汤,便逃命似的跑出了房间。
暖洋洋的屋子里,只剩下坐在窗边的傅九卿,以及……裹成粽子的靳月。
靳月有些心虚,方才被姜汤辣得厉害,这会换作小口小口的喝着,悄悄抬着眼皮瞧他。
傅九卿抬眼看她,眸底的沉郁,宛若凝着秋水寒凉,似要将她溺毙其中,“水里好玩吗?”
“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玩的。”
她小声的回答,低眉瞧着碗中的姜汤。
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将明亮的眸子悉数遮住,似不想被他瞧出内心的小情绪。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跳下去,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后天练就的本能,如同老虎钻火圈,猴子骑羊似的。
顾若离落水呼救的瞬间,靳月便懵了。
傅九卿捏着杯盏的指关节微微泛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傅家还用不着你这个少夫人,亲自跳下水救人!”
他的嗓音清冽,犹似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碗中的姜汤已经喝尽,靳月紧了紧手中的空碗,终于抬起头看他,只看到那双眼睛里,弥着冷冽的阴霾,下意识的用舌舐了一下口中的辛辣,“下次不会了。”
傅九卿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杯盏喝了两口茶,末了,还是觉得不太舒坦,忽然起身,大步走到了软榻前,挨着她坐下,哑着声音冷问,“还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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