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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飞也似的过去了。
转眼入了八月,八月初九,正德二年的秋闱拉开帷幕,顺天府乡试命翰林院学士刘春、侍读学士吴俨为考试官。
沈瑞虽是初次下场,却不是初次备考,一切驾轻就熟,那边杨恬也亲手准备了考篮与他。
只是这一次的考试心态又与三年前不同。
天边微微泛白,卯初梆子已响,沈瑞深吸口气,与一旁何泰之交换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提着考篮随着队伍步入了贡院。
八月十五中秋节,乡试最后一场彻底考完。
何泰之回家头一件事便是睡了个昏天暗地,一天一宿才爬起来。
沈瑞则是先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洗刷了一番,一夜好眠,第二日就起身把考试的文章默了两份出来,一份交给了沈洲,一份送去了杨府。
得了不错和上佳两个评语,他也随之踏实了许多。
两日后何泰之睡饱了吃好了,也默了文章出来,沈洲看罢,叹道:“只看气运了。”
何泰之却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倒是撒开欢儿的玩起来,光西苑就去了两趟。
九月初五,乡试放榜。
何泰之排在了九十七名,险险上榜。
须知南北直隶自景泰七年起解额便一直是一百三十五,其中还有三十名取监生,五名取杂行。何泰之这九十七的排名实是险之又险,运道逆天。
何泰之已是要欢喜疯了,一会儿说要写信给爹娘,一会儿又说要写信给姊姊姊夫(王守仁夫妇),一会儿说亏得今次来考了,一会儿又说全赖沈二伯耳提面命谆谆教诲,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氏也是忍俊不禁,摆手由他去了,何泰之既然都能上榜,沈瑞上榜当是没问题的,如今只等名次了。
乡试都是从后往前报喜的,只听得远远近近的鞭炮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手舞足蹈的何泰之也安静了下来,何氏、张青柏一左一右握着徐氏的手,面上虽带着笑,却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喧嚣声到了门上。
下仆们惊喜的尖叫声、“给太太道喜”“给二爷道喜”的道喜声遥遥传来。
屋里的人都长长松了口气,一颗心轰然落地,竟没有人关注是多少名次,总算是中了,中了就好。
沈瑞也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起身走向徐氏。
徐氏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一旁张青柏提了提神,裂开嘴,笑向何氏道:“好姐姐,我这会儿能吃下一头牛……”
众人还没有因为她这句诙谐话笑出声来,二管事已奔入主院,高声道:“太太大喜,二爷大喜,二爷中了!二爷是头名解元!”
徐氏猛的站起身,却晃了几晃,险些站立不稳。还是何氏与张青柏牢牢扶住了她。
她忍不住焦急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却似乎并不需要下仆回答。
就在二管事重复的时候,沈瑞已经到了徐氏跟前,撩衣襟跪倒,难以抑制地激动道:“母亲,儿子中了。”
前世今生,他经历了那么多次大小考试,从来没有一次有这样强烈的过关愿望。
只要有了举人功名,便是春闱不成,亦可以举人捐官。举业,是仕途的第一块敲门砖。
他终于握在了手里。
“好,好。”徐氏颤巍巍伸出手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抚上儿子的头顶,低声道:“去,给你父亲上柱香……”
*
十一月初,杨慎回到了京城,他是四川乡试第三名。
十一月,各地举子也陆续赶往京城,备战正德三年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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