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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执等在寝殿外面,默默不出声。
赵胤朝他走去的时候,脸色已然收住。
“爷……”白执转身面对他,正要施礼,却见赵胤摆了摆手。
“走吧。”
光启帝是在焚宫后的第三天在谢放和陈宗昶的护送下返回京师的,不过,京师的事情,赵炔却不是到了京师才知情。他尚在途中,京中的消息已然得报。
所幸,他是个一个好命的皇帝。
慢悠悠回京,大局已定,四海皆安,除了烧毁的皇城宫殿昭示着这里曾经遭受的厄运,一切仿佛未曾发生一般。
皇城虽然烧了不少宫殿,但大多在后宫。奉天殿等重要宫殿仍然健在,反正光启皇帝也没几个后妃,很好安置。国库有钱再重建,没钱就任由它荒着,谁要用谁建……
在这场变故中,白马扶舟被擒,至今不醒,邪君及其党羽悉数被诛,太子的表现超乎寻常的出色。经了此事,佞臣得除,朝纲重振,百官归心,于一个皇朝的执政者而言,并非完全的坏事。
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赵胤再不理会他了。
光启帝回京那天,顺天府洒扫街道、万民朝拜,文武百官皆出城数十里相迎,下跪请罪。只有赵胤一人,以照顾家中病妻为由,连照面都没打一个。
赵炔无奈,只得微服亲至无乩馆找他。
可是,好茶有招待,人却见不到。
在今天之前,赵胤已经晾了赵炔三次。
赵炔也不生气,任由他给冷眼,仍是以探望弟妹为由,带着赵云圳一起来看望。
这会子,赵炔父子二人坐在花厅,大眼瞪小眼。
两盏清茶馥郁芬香,他们却没有一句话,谁也不理谁。
不仅赵胤不爱搭理光启帝,就连他的亲儿子最近也是拿脸色给他瞧。这小子翅膀硬了,要不是迫于孝道,光启帝怀疑,赵云圳能直接大巴掌呼在他脸上。
他们埋怨他重用白马扶舟,导致了这一场灾难。
赵炔心里明白,因此看到赵胤出现在花厅,未等他落座,赵炔便率先示好,不待赵胤参拜行礼,便起身将人扶起。
“弟妹身子可有好转?”
说罢,他侧脸望了一眼旁边的太监罗椿,使眼色。
“小椿子。”
现在的罗椿其实已经不是当年御前当差的小椿子了,早已长大,在李明昌死后,罗椿得到光启帝的提拔和重用,成了御前最得宠的太监,已是个大椿子了。
罗椿办事谨慎,是李明昌一手培养出来的,很是得用。不用皇帝说明白,马上端起放在几上的锦盒,双手奉到锦城王面前,单膝跪地捧过头顶,恭顺地道:
“王爷,这是陛下亲自挑选的千年老参,给王妃调理身子再是合适不过……”
赵胤没有去接锦盒,语气也不见多冷冽,只是没看一眼锦盒,便平静而淡然地拒绝了。
“多谢陛下恩典,但臣妻用不着。”
罗椿跪在原地,不敢动,只拿眼瞄皇帝。
气氛凝滞。
赵炔看赵胤脸色如常,却无转圜余地,尴尬地干笑两声,也不生气,摆了摆手,示意罗椿退下去。
“无朕旨意,不许人靠近花厅。”
罗椿应声,低头后退而行,出门离去。
“阿胤。”没了外人,赵炔更是对赵胤亲近了许多,说话也更为随意,“弟妹的身子可是有变?”
赵胤望着他关切的脸,冷冷应了一声。
“托陛下的福,臣妻尚好。”
嘴上说好,可他的神色却是万般不好。如果时雍当真好起来,阿胤的火气早就消了,也不会如此不待见自己。
赵炔心下明白,沉默半晌,又皱起眉头。
“实在不行,我张贴皇榜,招揽各地能人异士入京问诊。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天下,就找不出一个能解邪毒的人?”
赵胤侧头望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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