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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生辰(第2页)

花想容淡淡一笑,挥一挥长袖,摆了个动人的姿势,舞蹈起来,正如惊鸿之翩翩,如明月之皎皎,低回处如轻风拂柳,急促处如回风流雪,一曲舞罢,竟然气定神闲,不现丝毫疲态。

何凝露忍不住击掌:“难怪人们都说姐姐是花国第一朵名花,果然名不虚传!”

这花想容曾是京城第一名妓,各大青楼每年都要举行赏花会,邀请各青楼的当红姑娘表演才艺,并公推几位有名望的达官贵人进行品评,她曾经连续三年名列榜首,轰动一时。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花想容眼中露出淡淡的惆怅,“‘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那段日子的确快乐得很,只是跟了端王以后,就很久没有这么歌舞过了。”

“姐姐这般出色的人物,端王怎么舍得把你送人?”

花想容脸上微微一红,低头道:“是我先对王爷动了心。那年中秋的晚宴上,端王让我给在座的宾客献舞,王爷也在席上,我一看到他,就……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端王见我芳心暗许,当场便将我送给了王爷。”

何凝露唇边绽出一抹了然的笑:“原来如此,看来姐姐对王爷是一见钟情了。”

花想容羞涩地点点头,忽又问道:“听说妹妹原是国舅府中的歌女,不知为何也来到了睿王府?”

何凝露微显矜持之色,扭捏道:“跟你差不多。”

花想容恍然:“原来妹妹也……难怪,像王爷那样的男子,天下女人谁不动心?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锦袍,头上戴着玉冠,说不出的高贵俊美,满屋子的男人跟他一比,都如同粪土一般了。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当时就想,若能待在他身边,天天看着这样的笑容,就是少活十几二十年,也是愿意的。”

她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脸上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神情如痴如醉。

接着她的目光一黯,旋即浮出痛苦之色:“可是我到了王府以后,整整三年,他却一次也没对我笑过,和我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她紧紧咬住下唇,眼神渐渐多了一丝怨愤。

何凝露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我虽比姐姐晚来一年,却比姐姐幸运一些,王爷跟我说过的话一共有十二句半。”

“十二句半?”花想容愕然抬眸,“这半句从何而来?”

“他那句话只说到一半,就有事走了。”何凝露自嘲地扯动唇角,苦涩的笑容,如涟漪在脸上泛开。

花想容呆住了,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半晌,方道:“人说睿王对女人最是无情,果真不假!”

何凝露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就连大夫人,王爷表面上对她客气,实则也冷淡得紧,除了府中的事,就没见王爷跟她谈过别的。”

“王爷对她客气,只不过因为她是他母妃为他选的人,看到母妃面上,总得敬她三分。”略带讽意的笑,染上花想容精心描画的黛眉,“他对我们冷淡,对别的女人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倒不见得,”何凝露眼角微挑,不以为然地斜瞅着她,“他对刚来的那丫头就好得不同寻常,简直将她宠上了天,听说这次大张旗鼓地庆生,也是为了讨她的欢心。”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花想容冷笑着,鬓旁翠华摇颤,闪着点点寒光,“王爷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嫁出去。”

“姐姐怎知王爷的打算?”何凝露好奇地望着她,水眸微沉,隐隐似有星点一闪。

花想容一怔,自知失言,忙干笑着掩饰:“我也是瞎猜的,想那丫头身份卑微,王爷怎会娶她?老住在府中也不像样,自然要打发她嫁人。”

她情急之下胡诌了几句,却没想到自己过去的身份比那丫头更卑贱,何凝露淡淡一笑,也不道破,另找了些闲话来说。

沙漏中的细沙慢慢流走,一抹金晖将纱窗周围涂成淡淡的橘红,黄昏已至,晚宴即将开始。二人重新梳洗完毕,便携手慢慢朝花园走去。

酒宴就设在花园里。虽是深秋,依然可见满园芳花:黄鹤翎、碧江霞、西施粉、一团雪、海云红、玉楼春……各色秋菊如云似霞,锦绣盛开,几夺春光之艳。此外,秾丽欲燃的红枫,随风摇曳的木槿,明若晓天的海棠,香馥怡人的金桂……团团簇簇,深深浅浅,在一盏盏红纱宫灯的映照下,化做一片流光潋滟、绮丽幻彩的艳湖。

乐工在一旁引着箜篌,丝竹袅袅,舞姬彩袖张扬,细腰旋舞,似蝶飞凤翔。花木的香气如芬芳的雾,轻笼于四周。风过,花瓣片片飘落如雨,沾于衣袖间,似点点胭脂,郁郁醉人。

欧阳逍坐于居中的主席上,旁边就是绿萝。她脸上粉黛不施,却自有一份出尘的清丽,明眸善睐,分外灵动,看到花想容,便惊喜地叫道:“花姐姐今晚可真漂亮!”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被花想容光彩照人的装扮吸引了,纷纷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而她凤眼斜飞若媚,只把含情脉脉的目光撒向欧阳逍,后者却只抬眼淡淡一扫,眸中无波无澜,只有冷漠,随即又低头跟绿萝说话去了。

花想容气得满脸通红,几乎咬破了艳红的唇瓣。就在这时,突闻一阵锣鼓喧嚣,两条锦毛狮子追逐着跑了进来,在席前摇头摆尾、腾跃起舞,作出种种难度极高的动作。

原来京城最有名的杂戏班已经开始上场献艺。众人正拍手叫好间,场外突然又奔进六只小狮,翻滚嬉戏,憨态可掬。锣鼓之声更加热烈,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鼓点,几只小狮突然跳到大狮背上,一个重一个,叠起了罗汉,像两座高塔,让人禁不住心里捏着一把汗。可它们在那高处,竟还能不停地变幻造型,甚至凌空翻起了跟斗,最后更忽地打出两条长幅来,正是“碧梧翠竹,福寿双全”“椿萱并茂,松柏同春”。

场下顿时掌声雷动,绿萝更是大声叫好,双眸晶晶闪亮,面颊也染上了兴奋的红晕,越发显得娇艳无双。见她如此高兴,欧阳逍也禁不住嘴角上扬,道了声:“赏!”当下就有人拿着银子前去打赏,众人脱了狮皮,磕头谢了赏,便退下场去。

此时,场中又摆出两张方形的四脚矮桌,上面各置一坛,窄口阔肚,足有一人多高。正不知何意,一个小童走上场来,短袄红鞋,头上两个丫髻,圆脸大眼,模样十分讨喜。他径直走到席前,对欧阳逍等人躬身行礼,脆声道:“小的给王爷和诸位夫人表演一段‘入壶舞’,恭祝王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一听,都兴奋起来,只因这“入壶舞”早已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一出奇戏,看过之人无不称妙。绿萝却不知此戏,听他说“入壶舞”,便指着那两个大坛子问:“你可是要钻进坛中跳舞么?”

小童未及回答,欧阳逍已在一旁插话:“萝儿,这出戏可不仅是跳舞那么简单,它还是一种幻术。”

“幻术?”绿萝好奇地睁大眼睛,“莫非还要变点什么出来?”她以前偷偷离家,曾在街头见人表演幻术,可以从手中变出各种玩意儿,甚至还变出了一只鸟,一个鱼缸。鸟会飞,鱼缸里竟还养着两尾鲜活的大鲤鱼。当时她就觉得神奇之极,围观者都道那人会法术,她虽不信,却也想不通他是如何变出来的。现在听欧阳逍说起“幻术”,便又想起了那个变戏法的人。

欧阳逍却道:“若只是变点东西出来,又怎能成为轰动全城的幻术?你且仔细瞧着,看能否瞧出什么门道。”

只见那小童走到右边一个高坛旁,跳上桌子,双手撑着坛口,倒立于坛上,然后两脚朝天,慢慢缩身往坛中钻去,坛口极窄,若非这小童身材幼小,再难钻入。当小童身子钻入一半时,场下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原来那左边坛中竟也钻出一童的上半身,短袄红鞋,头梳丫髻,圆脸大眼,不是那小童是谁?

一时众人齐齐惊呼,就连绿萝也微掩檀口,秀目大睁,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两个坛子相距足有五六丈远,那童子是如何钻到另一坛中的?当真会妖法不成?

夜风渺渺,月影寂寂,一阵清远的笛声自风中传来,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青衣人,执一管墨笛悠然吹奏。那钻出上半身的小童,高举双袖,和着笛声翩翩起舞,而另一坛中的下半身,竟也在摇摆舞蹈,和上半身配合得天衣无缝,恰似一人独舞,却偏被分成了两半,又相隔甚远,冷然如霜的月色下,那宛若天成的舞姿更多了一重诡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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