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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见他如此说,知他是有意窥探卢豫宅第,但他不肯明说,陈封便也不说破,只道:“如此躲躲藏藏,想必不是明路。”
洪庆道:“那人身材甚是高大,留着络腮胡须,我依稀认得是令弟天璇卫帐下一个统制。崇恩也知道我于城外禁军并不甚熟,这人我只依稀记得,却并不能认得准,大约是姓任,又或许不是,那便须得崇恩自行查问了。”
陈封心中一沉,知洪庆如此说,必已是认得准了,只不愿明言罢了。天璇卫是他熊飞军部下,他如何不熟,在都的统制也只天璇卫娄营统制任惠一个姓任而已。遂点点头道:“多谢溢之。若说卢太尉召见部将,原是光明正大之事,但他卢太尉与统制使之间隔着几层,他何以无端召见微末将领?况那人行事鬼祟,必是不可告人,我回营必细细查问。”说罢又叹道:“我只道卢太尉只安插些八九品官员在各卫之中,不想他竟将手伸到统制使这等要员上来,这是要将我大郑禁军变作他的私兵了。”
洪庆道:“他的这些心思,我二人自然知晓,但这事纵然宣扬出去,却也不过寻常而已,须不是罪过。是以我只说与崇恩你一人知晓,你事事留心,多多防备他便是。崇恩谋略过人,若能从中得知卢象山谋划,那便是天可怜见了。”
陈封道:“是,若非溢之告知,我哪里想得到他竟将手伸到我肘腋之间。”说罢起身道:“溢之,我须得回衙查问此事,不敢耽搁,这便告辞了。”
洪庆也起身道:“也好,我也不虚留你,待你闲暇之时我二人再一处饮酒。”
陈封出了禁卫军衙门,却见先前跟着他的一个亲兵仍在门外等候,陈封问道:“你怎的还在这里?”
那亲兵道:“都司吩咐,小的已回了衙,但程指挥听闻都司进了金吾卫,命小人仍旧来此处侍候,小人这才又返了回来。”
陈封道:“原来如此,程指挥使想的周到,我刚好有事要差你去做。你速去城北卫州大营,唤小陈制司到衙中来见我。”
那亲兵答应一声,上马飞速去了。此时顺儿将陈封的马牵来,陈封上了马,别了顺儿,打马向北城熊飞军都指挥使司驰去。
到了衙门前,陈封甩蹬下马,快步进了后堂签押房,程备果在房中。
摒去众人,陈封正欲开口,程备却奉上一盏茶道:“都司莫急,且吃盏茶,解解口渴。洪都司这般急寻都司,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了?”
陈封接过茶盏,浅呷一口,疑惑地看了一眼程备道:“你说洪溢之急着寻我?分明是我在街上遇到他亲兵顺儿,被他强拉进金吾卫,如何说洪溢之寻我?”
程备笑道:“哪里有这般巧的事?顺儿是洪都司贴身近卫,怎会无事在衙门外闲逛?分明是洪都司听闻都司今日入政事堂,命顺儿在门外等候都司。”
陈封道:“哦?你恐洪溢之寻我有要事,是以便遣人到金吾卫候着我?那你可能猜到洪溢之寻我是何事?”
程备道:“这我却猜想不出,请都司告知。”
陈封略一迟疑,便将洪庆所说之事,尽数说与程备。程备叹口气道:“祸事将生,只恐我等无能为力也。”
陈封道:“有何祸事,何必危言耸听。”
程备道:“都司还不知大祸将临乎?是何祸事,我虽猜想不出,然我见卢太尉其势汹汹,只恐祸事不小,只猜不透卢太尉心思耳。”
陈封愣怔片刻,叹道:“我也有此察觉,只不知他意欲何为,是以心中惴惴难安,只盼你能为我解惑。”
程备道:“与其烦忧,都司现下该唤小陈制司来问个清楚才是。以洪都司所言,卢太尉必是要从天璇卫中着手,小陈制司处,都司也该加意嘱托几句才好。”
陈封道:“我已遣人去唤孝正了,一时半刻便至。此事且不去说他,还有一事,我亦是苦思难解,请无患为我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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