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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狠狠掐紧手指,看赵胤翻着书一言不发,心知杨斐这一顿打是挨定了,一面自责一面试图揽责。
“属下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的眼睛,但替罪之事不怪杨斐,是我主动帮他请罪的。若爷要罚,就罚我吧,属下愿帮杨斐领受二十军棍……”
赵胤搭在书上的手指微微一顿,慢慢抬头看向谢放,视线深邃得谢放深深垂下头,不敢再抬起。
静止好久,那本书突然飞了过来,直接砸在谢放的头顶。
“杨斐屡教不改。你再帮他争辩,本座便重重罚他。”
谢放垂着头,不去摸被书擦破的额头,也不再为杨斐求情,只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固执、刚硬,一言不发。
良久,
赵胤挪开眼,手慢慢放在膝盖上。
“罢了。饶这狗东西一次,去传阿拾。”
————
时雍睡了个饱觉,醒来已是午后。
大都督召见早有所料,她打着呵欠就去了无乩馆。临走前,她从床底下“刨”出几块碎银,其中一块给了王氏,在她复杂的眼神注视下,从容地出了门,去肉铺买了一块肉喂给大黑。
那个绣花荷包里的钱,时雍没有动。
不义之财不可取。
时雍寻思,回头叫大黑去还了。
无乩馆一如既往的宁静,今日天气尚好,白云高远,阳光从亮瓦落下,衬得端坐的赵胤丰神俊冷,眼瞳漆黑如墨,如若神门中人。如非时雍深知他的狠辣手段,恐怕很难将这般美男子与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大都督相对应。
“来了?”
时雍迎上他居高临下的冷眼,福了福身。
“不知大人叫民女来,所为何事?”
赵胤看她一眼,“又装傻?”
语气不善呢?时雍望向侍立的谢放和杨斐。
只见杨斐面白如纸,谢放低着头,一动不动。
内室安静得有些诡异。
时雍莫名想到大黑吃掉的鹦鹉,轻咳一下,回避赵胤扫来的冷眼,平静地道:“大人叫我来,是为了捉鬼之事吧?我今晨回家,为此思虑良久,辗转难眠——不过,真让我想出个法子来。”
赵胤嗯声,示意她继续说。
时雍淡然一笑:“我细捋了近日发生的几桩案子,想了个详尽的捉鬼之计。只是,此事说来复杂,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楚……”
赵胤看她片刻,朝她招手。
时雍愣了愣,走到他面前,赵胤再看向谢放:“笔墨。”
谢放和杨斐一左一右在案几上铺好纸笔和砚台,然后退开。
看这阵势,时雍微微一愣,“大人,这是做什么?”
赵胤道:“说不清,那就写下来。”
写?时雍脸颊僵了僵,“民女不识字,哪里会写?”
“本座教你。”
赵胤低沉的声音刚出口,时雍便觉得手腕一紧。
她扭头不解地看着赵胤,他面无表情,往她手里塞了一只毛笔,而后掌心慢慢下移,捉住她握笔的手,牢牢控住,修长的身子从背后圈住她,气息覆盖般笼罩上来,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
“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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