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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几下,把脸上的纸巾抓了下来,大口大口喘得像个风匣子一样。
门外立马有人咋呼起来:“呀,醒了醒了,小杨师傅也挺厉害啊,有点老杨的威风了!”
围观的人一阵吵嚷,他们口中的小杨师傅就是我。
我大名杨林,只听名字,或许你会认为我和杨树是亲兄弟,但实际上我俩真没半点血缘关系。我们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都随师父姓杨,至少师父是这么对我俩说的。
我没搭理那些看热闹的,也没看那老头,只对杨树道:“让他滚。”
说完我就往里走,我那把刀还没打好。
可没成想,那半死不活的老头见我要走,不知哪来的劲,居然窜起,扑过来拉我。
我岂能被他扑住,侧身一让,那老头噗通一下趴在地上,脑门磕在地砖上,登时见了红。
可他却不管不顾,干脆不起身,也不说话,直接跪在地上,咚咚连磕响头,这下顿时血流满面,配上那一脸死灰,犹如恶鬼,甚是凄厉。
看到这一幕,店里店外顿时鸦雀无声。
我心知今天这事是没法善了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无奈冲杨树摆了摆手:“关门吧。”
杨树把看热闹的赶走,放下了卷帘门窗,开了灯。
直到这时,那老头还跟哪儿磕呢,好像不知道疼。
我在沙发上坐下:“行了,别把我家地砖瞌碎了,碎一块赔五十。”
老头停下,涕泪交流:“五百,不,五千都行,只要你行行好,救我一命。”
“你不是不信我,坚持要找我师父么?你很快就能见着他了,这不是挺好?”
这老头的事我已知道个大概,他叫韩能,在东宁远郊的半截沟开了个养鸡场,多少有点家底,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生个儿子是个智障。但他老来得子,格外宠这个儿子,前两天儿子刚过二十二,就给娶了个漂亮媳妇。
然而,新媳妇就在新婚之夜当晚,死在了新房里,据说法医给定了个心源性猝死。
但要说是意外,新媳妇刚死第二天,他那智障儿子也跟着去了,吊死在新房里。
法医说是受刺激过度,殉情自杀。
可你见过连公鸡母鸡都分不清楚的二傻子殉情自杀的么?
接下来就是韩能了,他儿子走后,他一睡觉就做噩梦,梦见儿子儿媳结伴来找他索命。
他以为自己是吓着了,不敢在市里的楼房多留,搬去了鸡场住。
可他不去还没事,这一回去,鸡场见天死鸡,一天七只,绝不多一只,也保证不少一只。
“小杨师傅,你不知道,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你要是不帮我,我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我打断了他:“你是说,它在你梦里越走越近?”
韩能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对对,刚开始离得远,看不清眉眼,可架不住一天比一天走的近呐,现在伸手就能抓着我了,那嘴就跟吃了死孩子似的,眼珠子上爬的全是曲蛇!”
我皱了下眉,初生的怨灵,哪来的这么大道行?
按我先前的估算,这不过就是普通的怨灵索命,原因也很简单,韩能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给他那智障儿子骗了个媳妇回来,事先女方显然不知道他儿子的毛病,新婚之夜发现新郎是个智障,羞怒之下闹出了人命。
且不说新娘是怎么死的,总之死时肯定是怨气深重,这才化作怨魂报复韩家。
智障之人,魂魄不全阳气不盛,遇上怨魂自然最先受难。
而韩能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怨灵找上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这是因果。
所以我不想管这档子闲事,那怨灵弄死韩能,了却因果,自然会魂归地府。
可现在看来,此事透着一股子蹊跷,要是没人干涉,那怨灵未必就肯痛快的下去。
“五万,帮你多活两年。”尽管我打定主意弄个明白,但也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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