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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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切没那么糟（第2页）

1942年初冬，八路军的一个连队在日寇的一次围剿中，被数倍于自己的日军重重包围。眼看着敌人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己方的援军却迟迟不见，再加上连日血战和奔波，战士们心头都堆满了绝望和恐惧。入夜，连长命令突围，却没有一个战士响应，只听黑暗中有人说："反正冲不出去了，还不如坐在这里等死！"连长没有发火，他静静地抽完一支烟，坐在地上跟大家唠起了家常："你们都还没娶媳妇吧！你们知道娶媳妇有多风光吗？俺媳妇爱兰就是在震天的鞭炮声中、被一大堆吹鼓手送到家里来的……"连长扫了战士们一眼，接着说："俺爹俺娘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俺却不能在身边好好孝敬他们，等杀光了小日本，俺啥也不干，就在家里给爹妈端茶倒水……"听到最后，战士们都默默地站起身来，其中一个士兵说，为了风风光光地娶上媳妇，为了回去孝敬爹娘，咱们豁出去了！"结果，全连硬是在日寇铁桶似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缺口，与援军胜利会师。

战争是无情的，但它最能说问题：困境不可怕，绝境也不可怕，最怕的是坐地等死，不战而降。众所周知，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奠定的；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期内，红军、八路军等革命队伍都始终生存在困境中，说他们处在国民党反对派与日寇的夹缝中也不为过。尤其是苦难与辉煌交织的长征时期，国民党反动派围追堵截，地下有大炮，天上有飞机，统帅部里还有外国顾问，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而红军不但跨越了艰难险阻，克服了重重磨难，还变长征为宣言书、宣传队、播种机，散布了无数革命种子在11个省内，发芽、长叶、开花、结果，最终收获了一个新中国。

生活有时候也很无情。但和革命先烈们当年遭遇的困境相比，我们今天的些许困境又算得了什么？可以说，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巨大的幸福中。当然，我们应该追求更大的幸福，在此过程中，我们必然会遭遇到相应的低谷和不顺，但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绝望，随时都有希望。幸福就在前方。

3．输得起才能赢得起

犹太人贺希哈曾经是美国股市上的英雄，被时人称为"手摸到的东西就会变成黄金"的人，他曾经说过一句非常著名的话："不要问我能赢多少，而要问我能够输得起多少。"的确，不论是炒股，还是搞其他方面的经营、投资，能够赢，尤其是大赢，都建立在"输得起"三个字上。因为输不起，该下注的时候便不敢下注，该认输的时候也不愿意认输，其结果要么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盈利，要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最终连东山再起的机会也赔进去。

这是投资的法则，也是幸福的原则。

人的幸福感主要来自两方面，物质与精神。物质，也可以叫作金钱、财富等，比较具体，是所有现实的人所关注的东西，虽不等于幸福，但绝对是幸福的一部分。一个饿肚子的人，是不可能幸福的。幸福的日子，至少要满足"丰衣"与"足食"两个条件，从小到大，我们读到过的每一篇与幸福有关的文章几乎也都是这么写的，不必细说。精神层面的幸福，相对来说更加宽泛，有些人认为读一本好书就是幸福，有些人认为听一首好歌是幸福，还有人认为妻贤子孝、爱情来到、婚姻美满、孩子优秀很幸福。这些都是幸福，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们比物质方面的需求更不可或缺。在这个相对和平的时代，世上很少有穷死的人，因为精神诉求无法达到或难以达到而产生绝望心理的人却屡见不鲜，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甚至大大超出所需时，大多数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便会认定这个人生活幸福，心灵快慰。反之，当一个人的物质需求得不到满足，甚至为了得到反倒遭受了损失甚至倾家荡产时，不管他本人怎么想，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个人的精神已受到严重打击。因此，人们往往看重物质需求甚于精神需求，认为后者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建立在前者上。然而由于担心自己遭受类似的打击，人们又往往在向往物质追求的同时前怕狼后怕虎，勉强上阵，也是步步惊心，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即收兵。遭遇重创时，轻则悔不当初，重则产生绝望乃至轻生的念头--彻头彻尾的输不起。

失败意味着不幸，因此害怕失败乃人之常情，然而人生的吊诡就在于你越是怕失败，失败就越是跟着你不放；你不怕失败了，失败反倒怕了你。这不是所谓的"命运之神作祟"，而是因为不怕失败的你具备了成功的气度--敢于追求也能坦然面对失败的气度。

幸福也需要这种气度。输不起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起的人，不论他最后能否成功，他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了幸福的气场中。输与赢，都已不再重要。

相对来说，那些曾经追求但最终遭遇惨败的人会更痛苦一些。而那些畏首畏尾的人在看到类似的失败时，则往往产生一种庆幸感：这傻瓜，幸亏我当初没干！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现在的你与当初的你有本质的区别吗？现在的你幸福吗？如果你的财富依旧那么少，如果你心仪的女孩仍就咫尺天涯甚至已嫁作人妇，相信你仍旧不幸福。而别人，至少给了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

给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接下来才能谈得到幸福给不给我们机会。

输得起，不是让人直接奔着输而去。如果一件事情明知是输，那尽量不要去做。

输得起，只是要人在奔向幸福的路上走得更加坦然些。能够坦然面对接下来的风风雨雨，天塌下来便也不是难事；赢得起却输不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可能把人"逼"上绝路。然而从来都不是事情逼人、造化弄人，而是有些人自己逼自己，只会享受幸福，不会处理人生的不幸。

古今英雄中，最典型的例子非汉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莫属。浑身流氓痞气、亭长出身的刘邦，在与项羽争夺天下的过程中，光是惨败就遭遇过好几次，但他屡败屡战，最终在韩信等人的辅助下将项羽合围于垓下，奠定了胜局--只是奠定胜局而已--如果项羽不是自刎于乌江，鹿死谁手谁能断言。可惜，这位完全有能力杀出重围的超级武功男视自己的脑袋如韭菜，临死前还逼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虞姬，并且给出了自己之所以要自杀的原因--无颜见江东父老。其实这跟江东父老有多大关系呢？你项羽得势时，江东父老沾过什么光没？一切与江东父老无关，只是他自己出了点小小的心理障碍--输不起了。

别向项羽学习。幸福是个好东西，但追求它，有时就得有点刘邦那种"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的劲头。

最后讲一讲笔者最近下象棋的心得。同行们都知道，象棋里有个损招叫"推磨"，说简单点也就是把对方的车、马、炮、兵及保卫人员象、士全部吃掉，让对方的帅既没法赢，也没法输，只能在己方的车的进攻下围着自己的城挪来挪去，让人光着屁股推磨--转圈丢人。

由于棋技低下，我的一位棋友没少让我"推磨"。让人"推磨"无疑是件开心的事，但最近棋友却说，"推磨"令他很郁闷。为什么呢？因为他玩上了网上象棋。由于他总是不顾对方的自尊心，该赢了不赢，非要猫吃耗子似的调戏人家，人家往往一生气就不走了，任你催也好、骂也好，就是一动不动，最后，他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多下几盘，不得不自己认输，找新的玩家继续厮杀。就此，棋友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你脸皮够厚，你就没有输，只有认输。"

这种"赖着不走"的棋风绝不值得推崇，值得推崇的是"没有输，只有认输"这句话。人生如棋，被别人或者被命运杀得丢盔弃甲乃至被迫"推磨"，尽管难堪，但也是一种幸福。毕竟，我们还有盔可丢、甲可弃，曹操当年还割袍断须呢，最后不还是赢了嘛！至于"推磨"，也没什么不好。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则说："留得推磨身，你才有机会把不幸推倒，把自己推向幸福的最深处！"

不是我们输不起，我们只是想与幸福下和棋。

4．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古时候，印度有个国王，他的国家广袤而强大，他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王后，两人相亲相爱，相敬如宾。遗憾的是，没多久，王后得了绝症，香消玉殒。国王跌进了痛苦的深渊，他下令，要为爱妻举行最隆重的葬礼，用世上最好的木材为爱妻做棺椁，然后把棺椁放在皇宫的大殿里，以便自己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天天见到爱妻，陪伴爱妻。

一转眼儿，几个月过去了。这天，国王突然觉得大殿周围的景色略嫌单调，配不上爱妻的容颜，于是他命人在周围修建了一座大花园，并从各地搜寻来奇花异草，充斥其中。花园建成后，国王觉着还是缺少些什么，又命人引来河水，建了一座人工湖。湖泊建成后，又修造了亭台楼阁；又请雕刻师制作了精美的雕塑……

就这样，一直到垂暮之年，国王还在苦苦思索，怎样让这座绝世园林更加完美。终于有一天，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后的棺椁上，觉着它停在这样的园子中太不协调，便挥挥手说："把它搬出去吧！妥善安葬。"

这个寓言暗喻了这样一个道理：即使贵为国王，也不免这样那样的不幸。当不幸降临，尤其是当那些非人力可以改变的不幸降临，不必过于悲伤，更不要挽留这份悲伤。不幸也需要入土为安，而且只有及时埋葬了它，幸福才有生长的空间。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让它迅速过去。否则，就难免成为你过不去、幸福也过不来的"坎儿"。

幸与不幸，都不是人生的常态。对普通人来说，生活充满了无奈和琐碎。正因为如此，欢乐才显得弥足珍贵，痛苦才显得刻骨铭心。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不堪回首的一幕。然而，颇有些人总是习惯性地打着诸如"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等各种旗号，动辄把人们拉回那些不堪回首的桥段，让一个前一秒还很快乐的人瞬间坠入冰窟。至于别人花了多少天才走出痛苦的阴影，全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这实在是一种残忍。

但归根结底，这并不仅仅是那些揭人伤疤者的错。别人能否揭你的伤疤，关键要看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如果你已经完全没有了伤疤，那些残忍的人又从何揭起呢？

心理上的痛苦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尽管有些人常用"切肤之痛"等词来形容某些心灵上的痛苦，但这种痛苦毕竟不同于肉体上的痛苦。然而这种痛苦又远比大多数肉体上的折磨、损伤难治。我一直怀疑，一些所谓的专门针对精神病的药物是否真的有效。如果它们真的有效，"心病还需心药医"的说法又是怎么来的？

什么叫作"心药"呢？在我的理解中，它不是心理医生们口中的这效应、那效应，而是指"心里的药"。而"心病"，无非也是心里的病而已。既然病在心里，药也肯定在心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心理医生。你不需要考什么从业资格，你只需做到以下四点：自己走出阴影，站到阳光中，多向前看，绝不回头。

不妨回顾一下《诺亚方舟》的故事：

由于偷吃禁果，亚当夏娃被上帝逐出了伊甸园。亚当活了930岁，他和夏娃的子女无数，逐渐遍布整个大地。但自从他们的长子该隐诛杀了亲弟之后，人类便拉开了罪恶的序幕。上帝看到这些非常后悔，决定发动洪水，毁掉他一手创造的人类。不过上帝有个虔诚的信徒--诺亚，上帝想让他活下来，便悄悄告诉他，提前准备一条方舟，并把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放一对在舟内，嘱咐他2月17日那一天驾舟逃生，且一再告诫他逃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回头看村庄。谁知在逃跑途中，诺亚的妻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即化作石像。诺亚和三个儿子、儿媳跑进了方舟。一声巨响之后，所有的海洋泉源都裂开了，大水四处泛滥，淹没了一切……

之所以在这里复述这个故事，就是要借助它告诫各位：不管过去有多痛苦，它都已成为了历史。既然已经幸运地逃离到了今时今日，就不要再回头看了。否则的话，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石像般僵硬。

英国前首相劳合·乔治就深谙此道。他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随手关上身上的门。有一次，他和朋友在府邸中散步，他们每过一道门，乔治总是随手把门关上。

朋友不解："你有必要把他们都关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