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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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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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很认真地问婉婷，"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黄凯？"婉婷很久没说话，然后说，"彦辉说他爱我，你能相信吗？他居然说他这么些年一直都爱我。我离开上海前如果他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我都能幸福个好半天，他这么说了以后，我怎么那么想抽他？14年啊，他让我等了14年，居然说他一直都爱我，就因为自卑？我在他面前什么自尊骄傲都不要了，都快低到尘埃里了，他居然和我说自卑？我那14年的伤心与难过怎么都变的如此可笑呢？"晓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曾想到过彦辉那样内向的男孩子在耀眼的婉婷面前有可能是自卑的，却从没想到他会一直都爱她，就因为自卑让婉婷伤心了这么多年，知道马上就要失去她了才终于表白。

"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婉婷让黄凯回北京吧，黄凯不肯走，说说好了当司机就要陪她一起走，婉婷很无奈。而佟彦辉因为婉婷没有答复他，就也没有走，说是要等个答案，婉婷心里很难过。都除夕了，黄凯和佟彦辉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把这两个人丢一边孤孤单单过除夕夜，婉婷和晓荷都于心不忍。于是婉婷带黄凯回奶奶家吃年夜饭，晓荷也把佟彦辉带回自己奶奶家吃年夜饭。虽然爸妈离婚了，妈妈和奶奶一家人关系不错，每年除夕还是会一家人在奶奶家过。每当这个时候，晓荷都悄悄想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家和过去一样幸福。可是他有时又难免会想起弟弟和高叔叔，有点替他们难过。

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家里很热闹，晓荷过的很开心，而她看的出佟彦辉的失落。离开奶奶家，佟彦辉求晓荷把婉婷约到高中见一面，他说婉婷在躲他。虽然晓荷因为把这么些年婉婷的难过都看在眼里很是埋怨他，但她也知道婉婷没有放下，不然不会这样犹豫不决，于是打电话给婉婷，而婉婷要求晓荷一起去。

晓荷和佟彦辉在高中门口求看门大爷放他们进去，以为要很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大爷一点没阻拦，只是叹了一句，"这帮孩子怎么都选这大年三十儿来学校"就回屋喝酒了。而晓荷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是黄凯来送婉婷赴约的，还说等在门口待会儿送两个女孩子回家，而婉婷满脸不忍。晓荷本想在车里等，可想到黄凯可能想自己呆着，而自己来都来了，也进去转转吧。

一向保持距离的佟彦辉，今晚一反常态，进了大门一把抓住婉婷的手就向教学楼下走去。站在14年前婉婉表白的位置，他将婉婷拉到自己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婉婷，对不起，错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在这个地方，在这样的夜晚，路灯下婉婷仿佛看到了当年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要停止了，泪水涌满双眼。彦辉一下子紧紧把她拥入怀中，婉婷突然像个孩子般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他，"你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多年？"佟彦辉也泪流满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搂着她，不肯松开。晓荷远远看到他们相拥的一剎那，天空中是附近居民放的除夕烟火，仿佛庆祝婉婷美梦成真，晓荷也为她流下了开心的眼泪。但又想到等在大门外的黄凯，想到在黄凯身边婉婷明亮的笑脸，就像当年她没有开始这段纠缠时一样，不禁又一声叹息。

晓荷不由自主地走到教学楼后的花园，那是当年她和魏然开始的地方。灯光很暗，她在花坛旁的阶梯上看到一团黑影，吓了一跳。"晓荷？"竟然是魏然坐在那里。魏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惊喜，"原来你也是留恋的。"这时一团烟花将天空照亮，晓荷看到魏然异常憔悴的脸，心下黯然。"很久没回来了，就是看一看，这是我曾经成长过的地方。"晓荷说完就要转身离开，"陪我坐一下，就五分钟好吗？"晓荷犹豫了一下，轻轻坐了下来，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一如当年。魏然伸出手来握着晓荷的手，晓荷没有躲开。又一团烟花升起，两人的面颊明灭了一下，晓荷抽出手起身，"过去的事情总会过去的。"她径自走开，听到身后沙哑的声音，"新年快乐！"此刻正是零点。晓荷鼻子酸酸的，却再没停留，"新年快乐！"

这边厢两人跨年告别，那边厢的婉婷和佟彦辉却深深吻在了一起。

佟彦辉和婉婷还想要在一起过年，婉婷在这一刻不想面对黄凯，晓荷一个人回到车上。黄凯正靠在车门上吸着烟，烟头一明一灭间，晓荷看到这个平日里阳光开朗的男人脸上的苦楚。看到她一个人回来，黄凯问，"他们两个在一起啦？""嗯。"

回家的路上黄凯很沉默，可是到了晓荷家楼下停下车，他突然说，“能陪我聊聊吗？”“好。"

"我想婉婷早就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相遇了的吧？”

“嗯，她愤愤不平地说你把她撞倒了。”

“愤愤不平”黄凯笑了，“确实是这样。我还真没见过大人被撞到是这种反应的。我跳下车冲到她身边时，她抬头狠狠瞪着我。我以为她会大骂我，结果她嚎啕大哭起来。”

“是嘛。她倒没讲这一段。”

黄凯沉浸在回忆中，“我真的没想到，一个长得这么漂亮又打扮时尚的女人，会那样不顾形象地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我问她撞到哪里了，她不理我，就是哭，再问，哭腔里勉强听出来说腿疼。我扶她上车送去医院整个过程中，我说了一箩筐的抱歉话，她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