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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没给咱们家贴。”老婆见那两个小伙子上车去了,庆幸的道。
“不能让他们拆了老余家的铺子。”老光头忽然道。
老婆脸皱的像抹布一样,但没吭声。
她也知道,街坊邻居的且不说,现在是要做钉子户了,多一家人就多一家的力量。
“你小心些。”她轻声道。
“没事。”老光头摸着脑门道:“等杂碎们走了,我们也准备点硬货……”
硬货是指有杀伤力的东西,石头砖块只是基础产品,自制的燃烧瓶、能甩出去的小斧头,都是用在最危险的时候的。
“不用吧,帮个忙罢了。”
“现在打起来,有老余家在前面,要是等他拆掉了再打,这铺子就保不住了。”
老婆眼泪刷刷的流,心里害怕的厉害。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老光头设想的方向发展。
两辆中巴车停在那里,竟然不走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卡车装载着工人停在了兴街南的路口上,接着“乒乒乓乓”的,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铁皮岗亭,并有一名民警和工商所管理人员,大模大样的坐了进去。
怪不得前面的大檐帽脸色不好。
谁被发配到江北码头区,心情都好不了。
老光头和他老婆则彻底傻眼了。
工商所的人就坐在街口子,岂不是连生意都不能做了?不用说,谁开门谁倒霉。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了。
等到了晚上,铁皮岗亭里亮起了灯,原先的民警坐着大巴回去了,新换的警察又带来了两名穿着反光背心的“治安联防”,也就是传说中的协警。
工商所的人仍留在岗亭里,和其他三人熟络的聊着天。四个人聚在灯下,显是要熬个通宵了。
这让期待警察会下班的居民们失望透顶,同时更加的不安。
兴街是附近店铺集中的地方,要是不能营业的话,以后连买米面油盐都不方便,难道每次都去市里购买?
夜色降临,本应热闹的兴街一片寂静,不仅没有电视机的声音,连亮着电灯的人家都少。
最早来的中巴仍旧停在路面中心,工商的字样,代表着随时查封店铺的权利。
软性的拆迁准备,令随时准备对抗暴力拆迁的民众无所适从。
老光头从后门爬了出去,挨家挨户找人商量,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明也没个结论。
待到中午,民警和工商又换了新人,依旧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街面,谁家有动静,就找谁家的麻烦,可对别的地方却不闻不问。
看来,他们是要先把棚户区最值钱的铺子都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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