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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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战开幕（第1页）

“曜天纵，这是我们二人的私事。祸不及他人，若你有自信能杀死我，你便动手吧。”此时此刻，曜辰明的言语中竟隐去了一切恐惧，甚至带着强烈的自信感。

“你想找死，成全你。”曜天纵怒喝着再度抛出四柄飞刃，极速回旋的飞刃很快就从四个刁钻的方向攻向曜辰明。这一击，他绝无可能挡下，而刚才挡下攻击的二人已经飞远了一段距离，当然也没有手段阻挡这攻击。在曜天纵眼里，他这个累赘的儿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正在此刻，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演武场。随后，演武场的地面忽然长满了青草，牧歌随风响起，飘过河边饮水的牛羊，自那马背上的汉子的双目飘荡向天际的高耸雪山。自然的柔和让疾旋的刀刃缓和，最终坠落地面，而后被隔空而来的几道拳影打地粉碎。那道雄壮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曜辰明面前，为他挡下了曜天纵的攻击。

“这……”局势的发展再度超出的曜辰明的预料，为他挡下这一击的居然是另一名法则强者裴霸山，而且在刚才的招式中，他积蓄的气势也被消耗了不少。为了一个忽然闯入的素不相识之人而放弃自己在战前积累的优势，这样的行为的确令人难以理解。不过此刻，曜辰明却更加在意皇帝的反应——他似乎还是没有任何行动。难道他不知道皇血圣约对他的束缚力？还是他真的能未卜先知，因此坐怀不乱，安如泰山？

“裴兄，你这是……”演武场对面，曜天纵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作为法则强者，连续两次想要击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却被接连阻止，让他在这十万余人前丢尽了脸面。他的杀意也变相承认了曜辰明的说法，将自己隐瞒的身份重新曝出。如果不杀了那小子，就无法震慑众人挽回颜面。此外，还会给自己留下一个麻烦……

“天纵兄，无论你与这小孩是何等关系，有着怎样的过去，我都不会过问。可是，正如你所说的，今天是我们之间的战斗。而今日在这演武场中，死者也只能是我们两个。让你恼火的无非是酝酿许久的气势被迫散尽，而现在，我的气势也随之而去。一切又回到了公平的原点，这样不是很好吗？”裴霸山乐呵呵地看着曜天纵，虽然态度和善，但他的语气显然已经说明了他不打算在这问题上做出任何让步。

曜天纵沉默片刻，随即换了种态度道：“裴兄，我其实并不在意这软弱的废物小子，我只是因为他的闯入而感到遗憾。我一直期待着与你对战的‘初式’，本该与谢幕一样的开幕却染上了弱者的无趣恶臭，此等侮辱，难道你我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也该忍受？”

“哈哈，天纵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虽然不像你预想的那样，但我们的最初的交手已经完成了。你的飞刃攻击相当精巧，为了挡住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也就是大范围的法术同时将它们击落，消耗的法力是你这随手一招的十倍有余。你看，这初式，我已经败下阵了。”

裴霸山一番恭维虽然不动声色，但的确让曜天纵的气消了几分。既然如此，他也要给裴霸山一个面子。既然裴霸山的态度如此坚决，让那个弱小的废物捡回一条命也不是什么大事。比起和强者交手的机会，其他任何事都不值一提。

“哼，既然裴兄都如此说了，那我今日便饶你这废物一命。当然，你若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像拍死一条野狗一样拍死你。现在，滚吧。”曜天纵嚣张地摆摆手，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炽烤着百米外的少年。尽管如此受辱，他却未曾言语，而是平淡地注视着裴霸山，比起曜天纵挽回尊严的言语，他更想听到这个救了他一命的男人有何嘱咐。

“小子，虽然不知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天纵，那是个只认可力量的男人。无论你恨他有多深，最后为一切画上句号的只能是一场战斗。对于你来说，就是父子间的生死之战。”裴霸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过身去，留给身后的少年一个雄伟的背影。

“您为何要救我？”

为何？裴霸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是从内心深处，自遥远的过去开始，他就痛恨这种对家人不负责任的男人。男人，应该担当起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挚爱与血脉负责。尽管自己作为战士的那一面认可眼前的对手，但他心中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那一面，却只能对他留下深深的鄙视。他期待那尚未成熟的少年战胜自己的过去。

同时，也胜过自己。

“因为，你是个心中有情谊的男人。而我，正欣赏这样的人。”

……

万众瞩目之中，这场突然发生的插曲终于随着曜辰明离开而结束。演武场的地面再度安静下来，只剩两个男人对立。此时，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轻声开口道：“开始吧。”

“奉吾皇之命，我在此宣布，裴霸山与曜天纵，生死之战，现在开始。”在明智地观察了皇帝的态度后，校长静静地目睹了此前的一切，如今他特意为隐去姓氏的曜天纵加上了这个姓，也算是自己的一点私心，他希望曜辰明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学生能感知到学院对他的善意，从而让他有一些挽留住这天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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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知道希望十分渺茫。不过，他最多只是无法为学院效力，可怎样也无法逃过为帝国效力的命运。除非他能强到如这两位法则强者一样，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

……

“怎样，天纵兄？你打算如何战斗？用上你那些飞刃，亦或是直接拿出你真正的神兵？”裴霸山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询问着，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仿佛他眼前的强敌无法对他造成半分压力。

“裴兄，草原上的汉子，是不是都习惯以摔跤分出胜负啊？”曜天纵轻笑着反问。

“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先跟我过上几招，就像真正的比武一样。呵呵，我虽然是北原的糙汉，但也略通几分拳脚。那便依你的，来战吧。”裴霸山收敛起法力，露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他的肌肉一层层暴起，将身上一席普通的布衣震得粉碎，古铜色的肌肤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他一步步向前，走向百米外的对手。

与此同时，曜天纵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缓缓屈膝降下身形，将重心靠近地面，双手微曲成掌左前右后，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裴霸山的步伐带起了一阵微风，轻轻吹动着曜天纵额前的长发，很快，微风就将化为一场恐怖的风暴。

……

终于，在经历一番令人忧心紧张的时刻后，曜辰明一行三人终于回到了飞云号飞艇中。没等星栖和白星野装出生气的样子，曜辰明就赶紧低头行礼道：“两位殿下，在下一时愚钝，做出此等蠢事，还将两位殿下牵连其中，实在是罪该万死。您二位尽管说，是要我当牛还是做马，我绝不二话。”

二人见此情形，心中的气也随着这滑稽消失殆尽。只不过，当曜辰明抬起头对上星栖的双眼时，那目光中的忧愁与担心还是让他无所适从。最终，他也只能将爱人拥入怀中，认真地说出那句对不起，将心中的歉意随着精神的连接传递。

“只要你没事就好，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一定保持冷静。”白星野看着相拥的二人，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询问挚友：“不过辰明，你的行事风格总是让我觉得，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但是，第一次我和星栖的出手你可以预料到，可第二次裴霸山的出手，难道你也能判断出来？”

“我当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刚才独自前去面见我那该死的父亲，的确是我一时冲动。不过，我的身体里的确有一种约束力，可以保证我不会死在这里。或许是我的潜意识明白这一点，才让我得以跟随意志行动而不考虑后果。”曜辰明闭上双眼，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血液中流淌的神圣约定。天意见证，无人可违背，这才是他狂妄愚行的最大依仗。

“这件事情，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们呢……”曜辰明身上隐藏的诸多隐秘让星栖感到既好奇又疑惑。即使他已经对自己和白星野怀揣着如此深厚的情感，却依旧隐瞒了如此多的秘密于自己的内心中。这是出于某种习惯，亦或是什么难言之隐？

“啊，抱歉。那几日我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些事上，除了为你和星野制作饰品和那套模型外，实在没有功夫留给我说明这件事。之后我们又沉浸在其他的喜悦或痛苦中，接二连三之下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所以……”曜辰明挠了挠头，接着拍拍胸口保证道：“放心，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会尽量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哈，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遇上麻烦还是先告诉我的好。以我们的关系，不管是遇上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每到这时，白星野胸中就不禁激荡起一阵豪情。即使在外人看来只是青春的幼稚情感，但他却依旧珍视这种与曜辰明亲若兄弟，肝胆相照的真情。曜辰明笑着拍拍白星野的肩膀，接着郑重地点头答应：“放心吧，我遇上麻烦可少不了你那一份。我可不会跟自己人客气，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完，两人便再次大笑起来。

“谎言。他又撒谎了，我们的生命只有三十年，难道这件事也要瞒着星野吗？辰明，你到底为何要如此隐瞒？你的外表和你的内心，到底何时分裂成了如今心口不一的模样？”即便身体中的诅咒已经毁灭，可诅咒的阴影似乎还在不断延伸，终结了十五年后的未来。

此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旁少女脸上浮现的阴影。

“好了，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这契约之力的来源。”曜辰明重新坐在刚才那靠窗的座位上，将有关圣约的实情娓娓道来：“就在我和星栖前往凯尔德之前，呈云先皇曾将我召入宫中。那时，他已经突破到了前所未有的天命境界。他仿佛预料到……不，应该说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于是便开始为继任的新皇留下遗产，为此后呈云霸权的延续坐下铺垫。而我，最终也无奈地与他签订由他皇室血脉和修行法而完成的法术‘皇血圣约’，内容是我要在三年之内为帝国设计出远超凯尔德战舰水平的新锐战舰，还要与最新的法力科技相结合。这三年内我会得到朝廷的庇护，在三年内完成约定，设计战舰后，我则会得到呈云皇帝允诺的自由。依靠‘天意’作为约束力的契约，自然对双方都会有很强的影响。先不说我的确有利用价值，就算不再需要这项设计，皇帝也不会愿意直接受到来自天意的惩戒，自然会出手救下我，可两次救下我的都不是他，仿佛我的死亡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这继任的年轻皇帝到底是不知道，认为这圣约对他没有影响力，还是一直耐心地装作毫不在意？一时冲动反而激起了团团迷雾，显然，他之后的三年里也难以过上安生的好日子了。不过现在，他还可以看看这场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强者对决，从中汲取修行与战斗的心得。

“这种事情，一再的推断是没有用处的，不如找个日子直接求见皇帝。如果圣约属实，皇帝迟早要见你，那时再商议计划此事也不迟。”白星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没必要继续纠结于此。曜辰明已经脱离险境，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未来要面对的事，就交给未来的他们去做吧。

“没错，现在，我们还是来看看我那该死的父亲与这位好心的北原汉子之间的大战吧。”曜辰明重新回到床边，将视线投向演武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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