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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擦着泪水解释:“你弟推着他去骨科了,估计是肋骨断了。胳膊的小手骨也断了一条,看着很严重。”
“伤不算重。”薛衡低声:“主要是没人及时施救,错过了救援时间。幸好山涧里头有水,两人才能撑下来,不然早饿惨了。没吃的,加上受伤,才会一直昏迷。”
薛凌安慰道:“幸好你们找到了。”
薛衡心有余悸低声:“如果晚个半天,或许明天再找到,估计就太迟了。一个半昏迷,一个彻底昏迷,三天两夜什么东西也没吃……都不敢想象下去。”
陈氏也是后怕连连,抱着儿子掉眼泪。
薛凌眼睛红红的,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
不管怎么说,人及时找到了,也送医院了,两人都没生命危险——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
深夜时分,闹哄哄的急症室终于安静下来。
薛爸爸在急症室外头找了一张病床,直接躺上去呼呼大睡。薛妈妈不放心他,依偎在床边打瞌睡。
廖宗南身上很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靠在妻子的病床边,睡得很沉。
薛之澜在骨科那边打吊针,陈氏和薛桓一起守着,薛衡则睡在隔壁的病床上,三伯靠在一旁陪着他。
程天源手上腿上的伤都擦了药,脸也擦了,一块一块红哒哒,推着薛凌上了楼,搀扶她上床躺好。
他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两人慢慢喝着。
程天源此时才有空跟她仔细解释救人的过程。
“开车去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大家分成两拨,往两条山路找上去。我们不敢跟早上一样走太快,一边走一边喊,可惜直到上山汇聚都没找到人。”
“天越来越黑,视线越来越差,找人就越发困难了。我们又在山上几个山头来回转了许久,直到夜幕彻底降临,还是没收获。爸爸说一边下山一边沿途找,于是我跟他走一边,他们走另一路。”
“山上已经黑了,我们的手电筒晃啊晃。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低低的呼救声。我忙停下脚步,爸爸却说他没听到。忽然,那呼救声又响起。这下我们都听见了!原来是下山半道上的缺口下方山涧里传出来的。”
“那山涧不大,也不算高,还有低低的水流声。旁边有草被压坏的痕迹,极可能是两人下山的时候不小心,一个人摔下,另一个人去拉,随后也跟着摔了下去。”
“我让爸爸在上头等着,自己爬下去一小段,很快就看到了之澜叔和蔡姐两人。我赶忙让爸爸去喊他们过来,说人找到了。当时他们两人还有一些意识,之澜叔还虚弱喊了我的名字。”
薛凌忍不住问:“两人都醒着?”
“虚弱得很,半醒半昏迷。”程天源解释:“之澜叔是看到了手电筒的灯光,拼命喊救命,我们才能发现他们。我下去以后,忙脱下外衣给蔡姐盖上,将保温壶里妈泡的参茶喂给她喝几口,又喂了之澜叔几口。之澜叔清醒一些,低低跟我说了几句话。郊外天气太冷,两人依偎在一起。之澜叔不敢乱动,笔直躺着,蔡姐撞伤了脑袋,脚也伤了,幸好手没事,喂了他喝水,自己也喝了一些水。后来水没了,蔡姐爬去取了一些山涧的水,喂了之澜叔喝。两人体力慢慢不支,蔡姐也爬不动了,躺在之澜叔身边。这时,阿桓和阿衡他们到了。随后我们一人背,一人在后面托,总算先后将人弄了上来。””
薛凌听到泪流满面,哽咽:“危急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两人能活下来就好。”
她不敢想象再晚个一天或一夜,后果将会怎么样。
如果真发生了不幸,两个家庭都会垮掉,得多少人伤心,多少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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