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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最大,入内一看也就两进。外间连着土灶,靠灶头的墙边有两口大缸。后面一间卧房,屋中空荡,无桌无椅,床上歪着一张破席。
风宿恒上前揭开大缸盖子,嘿了一声。
缸里居然有白米清水,灶边还有柴火,摸着回潮,但明显能用。
风宿恒道:“不急,填饱肚子再说。”
栖真舀米在鼻尖闻,犹豫这些还能不能吃,回头就见风宿恒已经卷袖烧柴,用水洗起锅子来。
这人真随遇而安啊!什么状况都难不倒他似的。栖真神奇地啧啧两声:“君子远庖厨,何况金尊玉贵之人,殿下做这些到熟门熟路。”
风宿恒撒米入锅,用瓢舀水,盖上锅盖道:“金尊玉贵的只能养在笼中。现下我不动手,就要沈部像来,让个小姑娘照顾一个大男人?”
太子殿下做事太利落,无她用武之地,栖真袖手站在灶边感叹:“殿下不以身份定尊卑,可并非人人这么想,今日换了别的贵人,少不得就是饭来张口的那个。”
风宿恒蹲身,加柴进灶,灶头后传来低声:“皇兄在此,也舍不得你动手。”
话声再轻,栖真也听全了,不自觉翻个白眼。
每次听太子用这种意有所指的语气提洛尘,她心里就不舒服。
兴许洛尘在她心中就是天上月,沾不得俗世情爱,更别提有人把他舞到她面前,有意无意捅破她竭力糊住的窗户纸。
语气便冷下三分:“殿下为何老在兰珍面前提神官长?”
她甚少在太子面前祭出这种语气,她的身份本就让她不太有机会放纵自己祭出这种语气,像着恼,像含着警告,端看人听不听得出。
风宿恒从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抬头,脸上是漫不经心般好笑的神情,像没听出来,又低头看顾火势去。
一时间,灶台边气氛有些怪异。
栖真干站着,揣摩不出对方心思,又有无处可诉的烦闷,反正帮不上忙,径直出屋去。
咸湿的海风吹来,没让郁闷减轻,反而更添烦躁。
在还算干净的外院来回踱步,栖真分析。他这么说,便是洞悉兰珍和洛尘的隐情,可昨日林中他难道没听见她拒绝洛尘的话?为什么此刻还要提及?
脑里诸多剧情帮不上忙了,她琢磨,眼下是跟太子坦诚交流让他别再传讹好,还是听之任之让时间证明一切好?
烦恼间,直觉让她察觉异样。
耳尖一动,凭本能一偏头,有东西擦着她耳廊飞过,嘭一声砸到对面院墙上。
耳上骤痛,视线回焦,砸来的是块大石头。
想看看什么攻击她,左肩就被一股牛般大力按住。咔啦声响,整个肩头被生猛地一掰一压,大卸八块似的,左胳膊再不能动弹。
“放开!”
屋里的风宿恒飞出一拳,插入她背后与束缚力量间,携着火气,硬生生隔开抓住栖真肩膀的手。
栖真忍痛看向来人,一时没看明白,眨眼再看,汗毛倒竖。
鬼吗?
对方身量高挑,是人的身形,可除脸外,全身连着手部罩在黑袍中,不露一丝皮肤。
那张脸也太吓人了,明明是人的头颅,却是一张兽面。紫色竖瞳,眼眶滚圆,瞪成铜铃大,张着血盆大口,活像地狱里的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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