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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沾满灰土的秦于初在河边洗了把脸,洗完脸后,看得出来他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甚至有些惨白。突然秦于初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很大,熊桓也猝不及防,身子一颤。河边高高的青草在风中来回晃动,传出飒飒地响动声。
“这天黑了也怪冷的,特别在这河边,凉飕飕的。”熊桓对秦于初讲完,两手交叉放在胸口。
“我咋没感觉冷,你这是虚!”秦于初笑眯眯地看着熊桓。
“你才是虚!你看你眼睛红肿,印堂发黑,明显是体虚的表现。你夜晚不少熬夜吧?”熊桓仔细打探了秦于初的整张脸得出结论。
在一旁立着的乔怀澧警觉了起来,毕竟是干保卫工作的,观察细微。他发现秦于初腰间的衣服上有几处被刀剑割开了,衣缎上还渗有血迹。乔怀澧走到熊桓旁边,附耳偷偷告知了这件事。
熊桓不知道秦于初已经连续骑了一天一夜的马,为了追上他及时告知当年那名离宫宫人洪慈的信息,几乎没有睡觉。要不是熊桓他们骑马制造的尘土在满天飞扬,有重任在身的秦于初说什么也不会停下来。
前面五匹马在路上奔驰,弄得道路灰尘四起,后面再跟着一匹跑不赢的马紧随其后,换谁都难受,仿佛进了雾霾。这不,实在是受不了,人困马乏的,还受灰尘侵染,秦于初便停下来了,试图休息会,与别人拉远距离。这一路上秦于初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生死的考验。秦于初也是挺卖命的,沿途奔驰都不敢过多停留,饿了就随口吃携带在身的肉干和大饼,渴了就拿起水囊喝点水。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眼睛都有些红肿了,眼珠子里数条血丝。
当然秦于初还有更重要的密讯要传递给熊秉和启元东。
熊桓转过身来,准备往回走,“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先去权县城,”
“好,我还有要事要告知你们。”秦于初拉着马绳很吃力的拽了过来。
趁着夜色,熊桓一行驰马赶往权县城。
途中,秦于初将熊桓所托付的事情告知了他,当年那个离宫的宫女洪慈,老家地址在荆州北部的随县洪山镇梨园村。
秦于初还告诉熊桓,这一路上自己的经历,自出了荆州郊外后,自己被人跟踪,后来经过竹林时,自己在草屋悄悄躲避才把跟踪者引了出来。与三人打斗五十余回合,两人被打退,一人死在自己的剑下,自己腰上也被划了一剑。死在剑下的那人被秦于初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上各处无异,但带着荆州府军的牌子。而在武器上得到了另一种答案,是驻防在荆郊九州军的佩剑。
九州军的佩剑和荆州剑最大的区别就是短,短那么一小截,荆州剑的剑柄细,剑身要宽一些。
秦于初怀疑有人故弄玄虚,拿府军的令牌九州军的剑来混淆视听,或是有意为之。他不敢妄断是九州军还是荆州本土的府军。
还好秦于初是练武之人,也很幸运,腰上伤口不深,不然估计都抗不到现在。
熊桓听完若有所想:跟踪者是什么人?难道知道秦于初要来见我?或是有其他目的?
夜间的权县集市周边的商铺灯火通明,各商户店中的油灯忽明忽暗,贩卖东西的商户大门都是敞开的,偶有微风吹进,灯火便在左右倾斜。还好都有粗制的豆状陶器罩在油灯之上,不然一阵风就把油灯给吹灭了。
权县的街道上传来屹蹬蹬的马蹄声。大家在权县城里摸不到方位,权县城虽不大,但是街道林立。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驿站所在地。
熊桓骑马走到岔路口时,看到有三人的巡逻队,均身穿蓝服,上衣下裳相连用腰带系扎,素绳将束发系紧,看起来整整齐齐的,腰间还佩有剑。
乔怀澧见到有县府的兵卒经过街道,就骑着马上前去问路。一个中年的巡逻兵把右手插在鼻孔的食指拿了出来,做出兰花指的姿势向乔怀澧的马头弹了两下,随即又指着东北方向处,让他们穿过前面的主街再走二里地便是驿站。
乔怀澧被迫咽了几次口水,不知道是该感谢那名巡逻兵指路还是该指责他有伤风化,在大庭广众之下抠鼻毁坏了广大公职人员的形象。
最终出于礼貌,乔怀澧还是说了句“多谢”。
沿路的街道上时不时有三两行人走动,熊桓他们骑着马,为防撞到路人,故在这街道上暂时停了下来,他们勒紧缰绳放缓了步子。差不多走了一刻钟就到了驿站,门口守着四名洛克带来的荆州府军,再往里走,八名侍卫军站在院内各处守卫。在驿站门口还有七人是权县本地兵丁。
“大哥,启将军,你们看这是谁来了。”熊桓领着秦于初进了驿站内楼。
“小吏权县县尹章文韬拜见二公子。”县尹章文韬站在熊秉对面,他很有眼力劲,一听到熊桓喊“大哥”就断定来的这位少年是二公子,因为在此之前,荆州城早有公文到此。在章文韬后面的驿丞马九也随之行礼。
“恩,免了免了。”熊桓抬了抬手。
熊秉摸了摸脑袋,秦于初这人他似曾相识,平时他多在宫中处事,见的也都是荆州城内各部门的负责人,“这是秦司马的儿子,叫秦什么来着?我一下子忘了,我们有过几次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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