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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真不会骂人,林烬心想。
这太监也是,念完口谕就抿紧唇线,一张佛爷脸微微红了。
张弛掸了掸衣袖,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然后又挂上了笑。
他把发着懵的林扶荣拉了起来:“咱家说的你再想想,”他瞥了眼辛捷,“跟着他……没前途。”
他用力捏了捏林扶荣的手,这小子合他眼缘,提拔一下,顺带手的事儿。
“喔。”林扶荣呆呆应了。
虞景纯回了府,到了书房,听李斯谊之乎者也一上午,直到午饭时,才渐渐回过味来。
他一把将筷子掼到桌上:“看热闹,真是好大一场热闹,”他瞪着虞幼文,“你拿我当猴耍。”
虞幼文舀着蛋羹,吃一口,瞅着他:“才没有。”
“还说没有!”虞景纯气坏了,一双鹿眸瞪得圆圆的,“你分明是怕他冲撞了父皇身边心腹,才上赶着去露个脸。”
虞幼文撇掉葱花,又舀了一勺:“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虞景纯噎了一下,也没心思吃饭了,走到门边招来心腹近卫,贴着耳朵吩咐了几句。
虞幼文眉宇微蹙:“明日早朝,会有人借愉郡主薨逝,重提东宫谋逆案,都到了这时候,你别横生枝节。”
虞景纯一脸不耐烦,朝他摆着手:“我有分寸,”他抿唇笑了,像是看好戏,“你这么伤心,我不得备个礼哄哄。”
他端了茶盏漱口,又撑着腮看虞幼文吃饭,边看边懒洋洋地哼着小曲:
“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
哼到高兴处,被虞幼文坏坏地打断了:“这鸡蛋羹好吃,你再来点儿。”
虞景纯不理,看他不想听,偏要唱:“当初意儿别,今日相抛撇……”
“殿下,”近侍在门边传话,“宫中来人了,请崔公子前去接旨。”
“来啦!”
这首曲子唱得着实周折,可他硬要哼完最后一句。
“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虞幼文捏着帕子擦手,漱口起身,虞景纯跟在他后头,一道晃悠出了门。
虞景纯边走边唱,嗓音绵绵,衬着檐下柔风,颇有些婉约风致。
可虞幼文侧颜沉静,根本不为所动,瞧着一点儿都不难过。
虞景纯到底知道收敛,出了游廊就没再哼哼,大老远的,就见张弛在檐下候着。
第45章他不是圣人,也有怨忿不甘
虞景纯懒得跪,免了一众人的礼,没留下凑热闹,径自入屋坐了。
张弛还是早晨那身蟒服,佛爷脸换了另一副恭敬神情,他见过礼才宣旨。
旨意很简单,任崔文鸢为吏部文选司正六品主事,赐城南宅邸一座,银两金玉若干。
把圣旨读完了,张弛不敢拿乔,下了石阶,哈着腰伸手虚扶:“崔大人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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