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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西兵马也早不是大同那些经验丰富的边兵了,老边兵们跟着督师卢象升在满清入寇的时候,在巨鹿死伤大半,剩下的又被洪承畴带到关外去,在松山损失殆尽。
山西官兵不比京营的强到哪里去,南直隶那边一万淮杨军就敢和十倍于自己的革左五营死战。可在这里,对岸只有李过率领地一万多人在活动,做预警的前队,可这五万官兵压根不敢过河。
开封城的一封封奏折不停的派人送往京师,哭求朝廷派兵解围救援。朝中的崇祯皇帝和诸位大臣又是按照程序一道道旨意和文书的发到封丘的侯恂营中,催促侯恂尽快出兵渡黄河南岸救援开封。
为何启用这户部尚书侯恂,却是当年左良玉起家,全靠这侯恂扶持。尽管左良玉目前损失惨重,但仍然是中原最有实力的官兵武将,朝廷希望借着侯恂和左良玉地关系,来调动这些不听号令的武将。
可这侯恂被下诏狱的罪名可不是因为触怒了崇祯皇帝的刚愎自用,或者是常见的党争,而是在尚书任上犯了贪墨地罪过,这才是被下狱,他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地方政绩。领军功劳,纯粹上一是敢说话,好为空言;二是站队没错,党争的时候总是勇猛在前,这才一步步走到这样的高位来。不过,以他这样的高位,加上党徒们地力保,都能因为贪渎而下狱。可想而知他的手多黑了。
这样的人的不管是能力还是品行。放在督师的任上本就是个笑话,指望他能去救援或者是让战事有些起色。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结果来到这封丘,每日里除却看他儿子来的信笺,就是饮酒行乐,坐等山西兵马汇合,督师侯恂很是以他的儿子侯方域为傲,这侯方域号称是大大大大的才子,而今正在江南游学,交游广阔,名动江左,但这名气更多地是在秦淮河上游玩,得了个风流才子的名头罢了。
这些年,河南动荡不安,兵火连接,那些穷泥腿子起来造反,害得豪绅们家破人亡,侯恂看着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家乡归德,这些年还好,当年那个李振海虽然是贼子,不过也不敢祸害尚书府这样的大豪门,这些年来尚书府里还多了不少田地,这几年归德又大兴水利,打的粮食甚至能赶上无灾之日了,家库丰厚,儿子又争气,尚书大人当然是老怀大慰。本来想着这次拼命多捞点,然后就致仕回归德颐养天年,或者是到江南去,见识一下孩儿信中的扬州瘦马,秦淮风流,结果却被人告了,下了大狱。
还好天不灭我,却又了这个机会南下带兵。这么一想,当初收了左良玉,倒也是一着好棋,可惜现在左良玉跋扈,自己当年那点老交情,还能不能使得动,还是两说。特别是当初自己对他,可也算不上温柔缠绵,倒有些暴虐了。
朝廷的旨意催促,这侯恂心中着急,只得是尝试着下令渡河,谁想头天下令,说是第二天渡河,结果晚上就是大批的士兵开小差,好几处营头还发生了哗变。大爷们本来就是列个名来混点钱地,谁他妈地给你卖命啊,你伺候得起吗?就连那山西总兵许定国也是压不住自己的营盘,处处营啸,最后又是许愿,又是威压,才勉强压下来,险些弄出大乱子,可就算这样,十停里也去了三停,剩下地也要靠着亲兵拼命监视,才没有跑散。这样的兵,如何可以打仗。
不得不说,历代的禁军,也多是这种冒名顶替的市井流氓居多。靠着贿赂入营,支领粮饷,反正是白得来的,又不用点卯,又不用操练。当年唐朝的神策军,也是一只强兵,压服藩镇,抗击吐蕃。端得厉害,可是天下都还没安定,就有大量地长安富户子弟进来了,除了在政变的时候在长安城里放火抢掠以外,什么都不会。
眼见着麾下兵马散去还谈什么救援,侯恂和许定国商议之后,上奏崇祯皇帝,说是河南局面已经是糜烂如此。贼势如此,必须要慎重的对待,开封城乃是天下坚城,又有红衣大炮,水路也未曾断绝。粮饷足备,以前也被闯营围攻几次,天子圣明,将士用命。都是逢凶化吉,这次想必也能支撑的住。
既然这般,黄河南岸的开封城暂时并不危急,不若派人在山西陕西收拢边兵兵马,壮大力量,等到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再渡河而击,恰时闯贼屯兵坚城之下。士卒疲病,正好聚而歼之,才有十分完全的把握。
当然,眼下地开封城危急,既然封丘的兵马不能过河来救援,那可以用个折衷的法子,从前开封城遇险都是怎么办的,山东兵马渡河而来啊。这次不如仿照旧例。调派山东兵马前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管是文臣武将。凡是领兵在外的,自主性就大了点,督师侯恂这么说,倒也是在理,可山东兵马自从朱仙镇开战时候起,就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出兵,朝廷上下已经是不指望能调拨的动了。
但侯恂当日担任户部尚书地时候,在朝中很有些人脉,下诏狱的时候口风严实,很是替别人担负了些罪责,这人情可是不少,这次上奏,很是有人帮着纷说,崇祯皇帝此时是一种昏头的状态,只要下面的大臣说出几分道理,他就准的。
结果是侯恂和许定国各派人手去陕西、山西去收拢边兵,这山陕地边兵,被朝廷和流民收拢了一拨接着一拨,天知道那里冒出来的那么多边兵,天知道后便这些边兵的战斗力能有如何。
在没有李孟的历史上,督师侯恂率领着京营、山西、山东地兵马来到黄河北岸,结果还没有交战,山西兵马一天一夜之内全部的溃散,京营也是溃散近半,只有山东刘泽清的兵马还在,但也是迟疑不敢去交战。
那时候侯恂所能作的,也就是上奏朝廷,说“臣之所统名为七镇,合之仅数万之卒,故为今计,莫若坚守北岸,尽弃河南地以委之”。
那个毫无变化的历史,和如今这个,虽说形式有所不同,可实际上结果没什么两样的,还好李孟仅仅是知道历史大事,却不知道这些细节,如果知道他改天换地了这么折腾,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不知道他心中会如何想。
当然,他更没有想到,侯恂会想到这么做,其实还是他埋下的种子。尚书府在归德是豪门望族,前次涡水之战,侯尚书几个亲戚也都在阵中,所以侯尚书对山东兵马也颇多了解,才会想到这一出。而且,以侯尚书这样地人精,说不定在这些蛛丝马迹里,也嗅出了一些不同的空气。在这里下一颗闲子,未必不是一个妙手。
依旧是大明湖畔的水阁,天阴欲雨,空气中很是闷热,即便是这取清凉之地的水阁,坐在里面也是见汗。
不过此时李孟的心情却是比前些日子好了些,孙传庭的铁面却是换成了一个竹编的面具,这水阁之中有亲卫和文书帐房,不停的有人过来请示,文书批阅,情报地分析,总归是人来人往,闲不下来。
这天气,孙传庭就是带着竹面具也是闷热,汗水顺着缝隙流下来,不时地背过身掀开面具,拿着手巾擦擦汗。
“公孙先生,这济南府城的天气比起胶州来那是差地太多,此时灵山卫几处临海的地方,可都是清凉的很,等闲下来了,咱们过去,不用夏天在这里遭罪。”
平心而论,比起现代来,这时代的济南城实际上并不那么热,但李孟十几年已经是适应这时代的气候,来到济南,这一相对比较,自然感觉不舒服。
听到李孟的闲聊。孙传庭笑了笑,把面具盖在脸上,笑着回答道:
“大帅不要说这等话,今后忙碌的时候还多着呢,怕是那时想起今日,就琢磨着当日间怎么如此闲适呢”
屋中众人都是跟着哈哈的笑起来,而今李孟已经是镇东将军的身份,将来还要更忙。这话当真是善祷善祝,众人都是攀附着李孟这棵大树地,李孟将来要是了不起,众人也是跟着水涨船高,这话人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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