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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有多少人知道这只麂子是挺邪门的,但凡刺头那种人他也的确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是胆子大并不能意味着什么,该找上门的还是会找上门。
果不其然的是当晚这群痞子们就把这只肥壮的猎物扒皮煮肉了,一番胡吹海饮之后,大哥都认不得二哥了。
第二天村子里就到处流传着刺头死了的消息。
次日早晨,本是查文斌去替陈放入土做准备的时间,可是还未等查文斌到,就看见祠堂前面早就围了里外几层人啊,乍一眼看下去,好家伙,半拉个村子的人都在这儿了。
大山和超子推开拥挤的人群,大家见是查文斌来了,也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才踏进大门,就觉得这是真心不妙。
原本昨晚上,这祠堂里走的最后一位可是查文斌,他是记得把大门紧闭着的。再说了,就这么个地方又在办这种事,他还真没想过有人会半夜里闯进来。
谁呢?那位刺头呗,刺头的老娘现在正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那股子劲,恨不得是要冲上去掀掉棺材板,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让陈放和小蝶还她儿子的命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
几个吓白了脸的小痞子此时正在一旁的草垛子边打着哆嗦,双手也捂住脸,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在旁人的提醒下,超子率先进了西厢那屋子,之间房梁之上有一根绳套,套上还悬着一人,这人便是刺头。
超子默默退了出来,把里面的情况汇报给了查文斌,查文斌也是眉头大皱啊。这小蝶含冤而死成鬼不假,但是昨天冥婚已配,就是有天大的煞气那也早该随着昨晚那柱香远去了啊。再者,小蝶本就是个弱女子,气势并不是致人死地之辈,他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先是让村里人把那刺头已经僵硬的尸体般了下来,刺头他老娘说什么都不肯把死尸拉回家,说是命丢在这儿的,一定得让这里的人给个说法。
这你得找谁说理去?找小蝶?只怕是小蝶愿意跟你谈,老太太你不敢跟她谈啊!
很快有人就发现了异样,有人在刺头的手里找到了一对耳环,这对耳环,全村人都认得,那是昨儿个查文斌替陈放给小蝶下的聘礼,这东西是搁在小蝶棺材前头一个红布包里的,本打算着今天给小蝶开棺之时一并放进去。
这刺头来偷死人用的东西,然后被索命的事儿,很快便在这小小的祠堂里传开了。加上平日里刺头干的事也确实不得人心,跟过街老鼠似地,有不少人心里暗自还在叫好。
这刺头的老娘一听别人这么说他儿子,那老脸越发挂不住了,这是又气又恨又恼又悲伤,挣扎着就要去撞小蝶的棺材,几个婆娘在边上都拉不住。
这查文斌虽不是我们村的人,但的确是这桩事情的主事人,见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出面干涉怕也是不行了,只使了个眼神,大山便一把夹住刺头的老娘,就跟拎小鸡那般的从祠堂里头提了出去,然后说道:“哪家跟她是门亲戚的,先带回去照顾着。”
刺头的老娘哪里肯走啊,一会儿骂查文斌是帮凶,一会儿又求查文斌帮他儿子伸冤,闹到最后,还是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发了话让人把她强行拉了回去。
这刺头死的时候,嘴角上挂着惊恐的表情,眼珠子瞪的那叫一个大,但凡这样死的,那都是生前遇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想象的事。身上没有太多的伤痕,除了脖子上那一圈淡淡的因为勒痕造成的紫色之外,更多的便是他的脸上有很多的蜡烛油和手上的烧伤。
查文斌立即抓起那几个在地上的痞子,他们的嘴里能说出的话也都是“见鬼了、见鬼了”之类的云云。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会陷入短暂的神经崩溃状态,这几位痞子小哥现在就是这样。平时流里流气的他们,现在却是一副尿裤子了的怂样。
院子里围观的人还是很多,查文斌也叫了这几个痞子的家里人一起,大家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偏房里,生了个火堆,查文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紫檀香炉来,往里面放了点东西,这点完没一会儿,整个屋子香气扑鼻,那几个痞子这才稍稍有些缓过劲来,开始结结巴巴还原昨晚的事情。
话说这刺头回去吃了肉,又多喝了些酒,就当即拍板道:“现在就直接去拿明器,免得以后还得挖人棺木,再怎么,陈放那疯子也是一个村的人!”
“刺头哥,这怕,怕是不好吧?”一个痞子说道。
刺头也不知真是酒喝多了,还是心里横到位了,一巴掌扇在那小痞子的头上骂道:“刨人家祖坟我都不怕,拿这点零花钱算是替他们以后消灾了,免得再遭罪!”
就这样,这伙人乘着夜色就摸到了祠堂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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