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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礼回话道:“这厮官居户部郎中之职,却连搜刮之术都不会。为了邀宠,他蓄养了一帮亡命徒,对长安的商户们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您看见外面那些人没有?哪是我找的护院啊?分明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而且,他还命人把我一家老小抓了,逼着我拿聚丰隆的钱财给他,我不得不从啊。”
说到最后,吴公礼已经涕泗横流,一脸哀求的望着崔耕道:“我贪了越王的钱财,越王如何处置,小老儿都毫无怨言。但请您看在咱们以往交情的份儿上……想办法救救我的家人吧,莫让他们遭了王焊的毒手啊!”
曹月婵道:“这个简单,让越王找朝廷要人。我就不信了,李隆基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王焊,得罪越王?”
“不可!万万不啊!”吴公礼赶紧阻拦道:“您这么干,李隆基固然不敢保王焊,但是,那王焊一怒之下,我的家小也难以保全了。”
“怎么?那王焊连李隆基都不怕?”
“此人丧心病狂,我估计是不怕的。”吴公礼不大确定。
崔耕却苦笑道:“行了,别难为老吴了。王焊这个人,的确不可以常理度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你也这么说?”曹月婵不服气地道:“二郎啊,二郎,相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你的胆子咋那么小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
被自己老婆讥讽,崔耕的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不过,想到聚丰隆乃曹月婵毕生的心血所在,他又有些可以理解。
其实崔耕这么说,当然有他自己的原因。
在历史记载中,,王焊这个人非常莫名其妙的胆大包天,做出了很多不合逻辑之事。
比如某日,他把一个叫任海川的相士叫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问道“海川啊,你仔细瞅瞅,我到底有没有王者之相呢?”
“我……”
任海川闻听此言好悬没吓死,心说你这是要谋反啊,我就是算算命,混点钱花,哪敢搀和这事儿?
他既不敢直说,又不敢不说,只能含糊道:“王大人有龙虎之姿,来日富贵定当更胜今夕。至于富贵到何种程度,小道眼拙,就看不出来了。”
王焊闻听此言,非常高兴地留下他吃饭,准备厚加赏赐。
任海川哪敢拿这个钱,吃饭的中途就开溜了。王焊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赶紧命人追杀任海川,准备杀人灭口。
如果这事儿还能用莽撞、异想天开来形容的话,那王焊干的第二件事,简直只能说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当时,王与李林甫、杨国忠同为宰相,斗得不亦乐乎,于是乎,王焊结交了一些禁军军士,想要发动政变,杀了李林甫、杨国忠。
这简直令人无法理解,你杀了李林甫和杨国忠,王就能大权独揽了?狗屁,莫忘了,上面还有一个李隆基呢。
你发动政变就是谋反之罪,得抄家灭族。要想成功,光杀个李林甫、杨国忠顶个屁用啊!
然而,就是这么不合逻辑的事儿,还真被王焊干了出来。最后,李隆基下旨,把王焊及其党羽给砍了脑袋。
总而言之,这王焊的逻辑非常古怪。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崔耕虽然权势无边,但对于一个掌握人质的疯子,真没啥好办法。
甚至这事儿还不好找李隆基商量,这位皇帝陛下的鬼心思多着呢。反正有王焊做替罪羊,这位皇帝陛下指不定就出幺蛾子,让崔耕有苦说不出来呢。
最终,崔耕也只好言安抚曹月婵,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鬼话。
另外,他原谅了吴公礼,让他继续主持聚丰隆的事务。
毕竟这事儿超出了吴公礼的能力之外,也不好太怪人家。还有最关键的,岭南道和长安关系微妙,在此坐镇的人选本来就危险重重,不好太过苛责。
处理完了吴公礼,崔耕又把杨玄琰、凌十三郎叫了进来。
“十三郎,你是王焊的人?”
“对啊。”凌十三也不隐瞒,道:“王焊让我们兄弟盯着吴公礼,莫让他跟外面的人有书信联络。”
“我就奇怪了,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呃……”
崔耕顿了一下,忽然间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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