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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怀恩却伸手一拦,道:“冀王且慢!”
“怎么了?”
“冀王想要离开此地,自然可以。不过这个张五郎么,谁知道他还犯过什么案子?依下官之见,还是暂时收押为好。”
张五郎身上还背着其他案子,那简直是一定的,权怀恩的处置也不能算错。
但是,话说回来,这年头又不是法治社会。人家张五郎宁愿暴露自己大盗的身份,也要帮崔耕的忙,揭露此案的真凶。崔耕要是庇护不了他,那他这个冀王也太不值钱了。
当即,崔耕眉毛一挑,道:“当日在孙三才家中,张五郎顶多算个夜入民宅之罪。他既没偷窃任何东西,今日又戴罪立功,不应收押。至于其他的案子么……权长史若是有张五郎犯罪的证据,本王自然不便干涉。但若仅仅是怀疑……那本王还非得把他带走不可了!”
“崔相这话好没道理,下官乃益州的父母官儿,难道连盘查可疑人等的资格都没有?”
“你当然有盘查可疑人等的资格,却没有随意盘查我冀王府之人的资格。”
权万才冷笑道:“哦?照这么说,张五郎也是您的人?您千万别告诉下官……您早就和他立了文契。”
“那倒没有。不过么……”
“怎样?”
“权长史若要文契的话,本官给你写一张就是。”
“啥?写一张?”
“正是如此。”
现场的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崔耕的话音刚落。吴知已经刷刷点点,将一份卖身为奴的文契写好。
吴知道:“张壮士,暂时委屈你一下,签了这份文契吧。”
“嗨,这有什么委屈的?”张五郎满不在乎地道:“俗话说得好,宁给好汉子牵马坠蹬,不给赖汉子当祖宗。能有给冀王千岁效力的机会,某真是求之不得哩。”
当即,他唰唰点点签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崔耕对于当场耍这个无赖,毫无心理负担。张五郎与肖五娘不同,自己要是为了肖五娘临时写文契,那叫见色忘义,徇私枉法。但为张五郎,那就是知恩图报了,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念。
他接过文契,轻轻一吹,道:“权长史,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权怀恩气得浑身都哆嗦,颤声道:“好,好你个冀王,竟然当着老夫的面儿耍这种把戏,好威风,好霸道啊!你等着,老夫必定上表弹劾你!”
“权长史请便。”
笑话,崔耕和李旦只能算是勉强保持着和平而已,还怕他权怀恩上表弹劾?
当即,一甩袖子,带着张五郎等人离去。
……
……
回到临时府邸内,崔耕传下命令,摆上一桌好酒好菜。一来是为肖放压惊。二来是感谢张五郎今天的仗义相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崔耕将那份张五郎卖身的文契拿出来了,道:“今日在益州府衙,情势所逼,小王不得已才让张壮士签了这份卖身契。现在,我就将这份文契……嗯?”
话说到这,崔耕面色微变。
他强自稳定着心神,道:“张五郎,你的大名是……张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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