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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保存的牧草大多来自于初秋,只隔了三个月时间。
可这样也不行,那些牛羊们不会吃这种不新鲜的草的。
韩东听了之后,却哈哈大笑:“什么期待备至?你是想看我们汾阳王笑话吧?我家殿下睿智英明,格局高远,你怕是想多了。”
韩东是去年卫所整军之后凭借战功,以寒门之身升职‘卫指挥使’的。从那时起,他就自认是汾阳王门下走狗。
不过因职司的关系,他与张九龄接触较多。
由于汾阳王的缘故,韩东最初对张九龄此人厌恶至深。
不过这家伙在公务上尽职尽责,对第九卫的牧民也照拂良多,让韩东稍稍改观,偶尔也肯开脸与张九龄说说话。
“对了!”韩东又想起一事:“我听说今年黄河的水清了?是因汾阳王吧?”
张九龄的脸当即就是一黑,他神色淡淡:“据说是比往年清了些许,可那又如何?什么圣人出,黄河清,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韩东就不屑的一声嗤笑:“什么子虚乌有,古人说的‘河清海晏,圣人治世’中的河清,不就是指黄河?诗经上说‘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意思是一个人想在有生之年见到黄河变清,几乎不可能。我请教过读书人,你休想蒙我!”
他想这家伙大约是见不得汾阳王好的,就不再与张九龄说话了。
他们一群人很快就驰入到一家牧民的围栏内。
张九龄敏锐的注意到在那帐篷北面,有一个小土台。
这土台五尺见方,只有人的膝盖高。
让张九龄在意的,是土台上供奉的一尊小小的木质佛像。
张九龄观其造型,发现正是近日漠南一带普遍流行的‘南无尊胜冠军菩萨’。
漠南的鞑靼人不知怎的,认定了这个从雪区传来的菩萨,就是汾阳王的本尊。
他们一方面感激汾阳王分给了他们牛羊帐篷与牧场,一方面则认为汾阳王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无敌,那也一定拥有斩妖除魔的大神通。
所以牧民们纷纷将‘南无尊胜冠军菩萨’请入家中奉养,一方面表达感激之情,一方面则欲借‘南无尊胜冠军菩萨’的佛力辟除邪魔。
此事朝廷早有查知,却不好处理。
官员去问的时候,这些牧民都会说他们拜的是冠军菩萨,与大晋的汾阳王无关。
张九龄也懒得理会,不打算追究。
此事对于汾阳郡王来说暂时无碍,可等到未来天子成年收权之际,却是一个可让汾阳王万劫不复的罪名。
且等到那些牲畜大规模饿死,这些无知的蒙兀人,只会对汾阳王深通恶绝。
所以张九龄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那座羊棚。
此时就在那羊棚的前方,正有几捆密实的草团被牧民们逐一解开。
“唔?这些牧草气味倒还不错,有些许清香。”
薛白从地行龙上翻身下马,然后大步流星走到羊蓬前方。
他先是略含喜意的看了那些牧草一眼,然后就又目现精芒的看着旁边的羊棚:“现在开始投喂吧,看看这些牲畜喜不喜欢。”
那些牧民的脸上,也早就浮现起了期待之色。
他们得令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将那些牧草,都一一叉到了羊棚前的简易食槽上。
张九龄也闻到了草团里面的一丝甜香味道,还发现这草团内部的牧草,竟然都是青绿颜色。
他不能置信的看向了韩东:“这些牧草,真是从地窖里面取出来的?”
他想这怎么可能?那些地窖里面的牧草,不该全烂掉坏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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