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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缙咳起来,楚昭昭亲眼瞧见他咳出血来,浑不在意拿帕子擦去。
他这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就和晏乌说的得风寒咳血的人一模一样。楚昭昭被这动作吓得不轻:“你都这样,一副快死的样子了,你还问我嫁得开不开心?”
她不解薛缙的坚持:“你都这样了还看我笑话?”
薛缙的唇被血色沾染,病艳至极。他知道楚昭昭是最娇贵,最最喜新厌旧的人。她什么都要最好的,喜欢人要最好看的夫君也要家世最好的人。
这样的人却能在桌前说出“他很迷恋我”,听闻楚昭昭成婚第二日在房里厮混了一整天,薛缙喉中又翻滚气腥甜。
睡上整整一天,她那般娇弱的人,磕碰下都要含着眼泪用脚踹人的身子……薛缙若细想,怕是要在这吐血晕过去。
心头被妒火翻来覆去的煎熬,脑中却更清晰闪过楚昭昭一身红衣娇滴滴掉眼泪,脸在人掌心温存着咬他一口的画面。
他气得要呕血,又怕真呕出来把楚昭昭吓走。只能尽数咽下血腥,还要支着头将好看的那面露给楚昭昭看,眯眼似从前那副笑着的样子,也没有很在意她成婚这件事的模样:“我看看你嫁得有多倒霉。”
“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
“你与其嫁给他,不如找我、”
薛缙眯着眼,无声念出两个字。
雪光霁明,落下来的两个字却不清白。
偷什么??
楚昭昭分不清是自已耳朵坏了,还是薛缙疯了。
好端端的,一个晏乌就够她头好痛了,她还去找薛缙偷情,是嫌活得时间长了么?
薛缙究竟生得什么病,从上次见面起就有点疯疯的。
楚昭昭蹙眉,很好心不跟病中人计较,只说:“你这副模样,没把薛乔吓坏吧。”
“你同薛乔关系很好?”
薛乔也没明说要同楚昭昭做朋友,楚昭昭不好意思承认,哼哼两声不说话。
薛缙轻描淡写:“只是中毒了。”
“家中境况复杂了些。我那姨娘和庶弟心生妄念,想占爵位家产。薛乔忙着关门打狗,暂没空被我吓到。”
薛缙等了下,想看楚昭昭对他主动暴露弱处会吐露何种宽慰的话,却见她稀里糊涂又回到上个话题。
“那你家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找我偷,”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含糊一下。
她面上是不做假的茫然。
软白面颊上绯红,精致贵气的脸让薛缙想她是不是日日拿牛乳净面,这样嫩白。他那天捏着楚昭昭的脸,确信她身上有缕淡淡甜香。不知从何而来,会不会也被别人知晓。
此刻低头看他,假意怜悯都不怜悯一下。剔透瞳仁好似琉璃珠,理所应当吐出刺痛人的话,天真又引诱着人朝她靠近,去奢望她眼里能装进一点自已的影子。
薛缙气她,又觉得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昭昭就是喜欢最好的东西。
他又咳起来,想去牵楚昭昭,又顾忌着他余毒未清,只能忍着:“那就再等等吧…很快,很快我就来找你。”
那语气很像缠着书生的阴魂不散的鬼,楚昭昭艰涩咬下唇,有点想走时听到身后冷淡的声喊。
“楚昭昭。”
晏乌不知是见过谁,从转角现身。指头冷淡在帕子上擦拭着,隐约有血腥味。
鹤氅衬得人矜贵深冷,他系带敞开些,露出里面墨色圆领长袍,唯独腰间一方白玉为亮色点缀。光是站在那,冷淡贵气便自然倾露,如雪中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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