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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面露微笑:“身为阿戈尔的学者,我相信你一定也接触过先史文明的信息,你知晓曾经有过那样一个恢弘壮阔的文明,悄无声息湮灭在历史中。
而文明的寂灭并不代表一切的终结,在他们的尸体上,新的文明诞生。
乌尔比安,许多人因为先史文明的消亡而绝望,那种无力感将他们吞没,但也有许多诸如你这般咽下绝望,继续前进的人。
继续前进吧,你正站在文明间的交织点,你正站在文明的分叉点上。”
乌尔比安微微动容。
他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嘻嘻哈哈的齐言,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看好。
这反而让他有些不自然。
习惯性抬手扶了扶帽檐,乌尔比安微微低头道:
“我从未想过这些,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阿戈尔人,我也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理应如此。”
齐言转身张开双臂,眺望有些漆黑的海底玩物:“文明从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又一个普普通通人走在自己的路上,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共同构建属于自己的文明。
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越过他,一群人失败,另一群人捡拾遗物,继续奔向下一次失败。
然后……我们终将越过所有遗址,站在真正的,前人从未抵达过的领域,历史循环往复,未来也定将有人越过所有我们的遗址,抵达更远的远方。”
乌尔比安咽了口口水,握着船锚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前所未有的认真端详齐言的背影。
有一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踞。
“齐言,我曾在斩杀初生那一战时,在初生所在的巢穴中发现一个阿戈尔的造物。”
乌尔比安语调平缓,讲述一段只属于自己的经历:“也就是在那时,我意识到那一战不过是他人所操纵的阴谋,有人在故意用阿戈尔的力量滋养海嗣。
原定计划应该是由我来斩杀初生,可我失败了,最终是我的队员斯卡蒂接任了原属于我的任务,对初生完成斩杀。”
“斯卡蒂有我和博士保着,她不会出事。”齐言回头看来,“不过我感觉你要说的并非这些。”
“嗯,我想说的是,其实相比起那些陷入绝望甚至疯狂的人,我可能算不上真正接触过先史文明,更没有资格指责他们什么。”
乌尔比安没有因为齐言此前的称赞而忘乎所以。
他此刻很冷静,与平时一样冷静。
乌尔比安语气凝重,询问道:“齐言,我并不了解先史文明究竟强盛到什么地步,也不知晓它是如何沦为遗迹的。
你能否具体向我讲述一番,它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又超过了如今的阿戈尔多少,这才让人仅仅是窥见真相便彻底被绝望吞没?”
“呵呵,如今的阿戈尔对先史文明来说,不过是遗落在实验室角落的培养皿中,无意间生长的杂菌罢了。”
齐言走到愚人号边缘,伸手探到隔水膜外捧了一捧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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