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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真切,沈长枫不疑有他,说道:“月长散是高蒙国特有的一味奇药,是月长花花瓣晒干磨成的粉,对见了血、伤可见骨的重伤有奇效,再重的伤势用上月长散,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这么神奇?
杜宓都忍不住要为月长散的功效鼓掌了。
又听见沈长枫接着道:“但月长花娇贵难养,一亩花田里能开花入药的就十来支,也是药市上有价无市的东西。高蒙国大多将月长散混入其他药中一道交由我们沈家药行出售,纯月长散怕是高蒙那边不愿出售。”
“为何呀?左右都是被磨成粉末了,纯的和掺杂在其他药粉中一起出售有什么区别?”杜宓对药理一概不通,但很是好学,不懂就问。
沈长枫轻笑一声,似是听见了个笑话。
但他的笑却不是嘲笑,不会令人反感,“我们只知与其他药粉混杂在一起的月长散功效如何,纯的月长散是否有其他功效我们却不知道,高蒙人虽与我们沈家做生意,但事关这类珍奇,他们的嘴巴闭的紧,几十碗黄汤灌下去都问不出什么来。”
杜宓用手托腮,冥思苦想。
半响后,才冒出一句话,“也就是说纯月长散会引起量变,所以蛮子才将月长散混入其他药材后才卖给你们,且极有可能摄入一定量纯月长散引起的其他功效是高蒙人不愿为人所知的。”
杜宓说的极其自然。
她拥有两世记忆,平时说的话她也带上了些许文绉绉的腔调,但不经意间仍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两个令其他人觉得新鲜的词。
平日接触都是春花,即便春花觉得新鲜,但她只是一丫鬟且心眼大,自然不会与杜宓纠结这些个事情;蒋侯是更不会了,他都是满口‘老子’的人,哪会注意她说的话。
但沈长枫不一样。
他心细如发,自是一耳就听出来了杜宓的用词,只不过他将表情掩饰的很好,目光赞许的看着她,“夫人蕙质兰心。”
杜宓:……
每天都在被夫君变着花样的夸赞,她受不住啊。
杜宓清了清嗓子,曲起手指在书案上抠了两下,“你严肃些,我们是在说白大人的正经事,莫要油腔滑调的。”
沈长枫的视线凝在她身上,嘴角笑意更浓,双手朝她揖了一下,“夫人请讲。”
杜宓已经懒得去纠正他了,“那月长散还能弄得到吗?”
“父亲与高蒙人接触的更多些,想来是能弄得到的,不过要费些功夫罢了。”沈长枫收回双手,说起正经事时,神色也认真了些,“但白大人要的量不少,最近边境又不太平,怕是高蒙人会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狠宰一笔了。”
杜宓反口就想说沈家家大业大被宰一笔也不痛不痒。
但幸好及时止住。
这话和其他人都说得,但是和沈家人是万万说不得。
她现在顶的可是‘沈家儿媳妇’的头衔,对婆家必须忠诚,否则怕传出去后回家挨蒋侯的鞭子吃。
杜宓暗自松了口气。
而沈长枫将她的神色误解为她在为白大人的差事担忧,故作不经意的问起:“夫人今日送白大人出门,他可有说何时最晚需要月长散?”
杜宓一口否了,并埋怨的说道:“公爹好主意,自己说岔了话将我推出去,我本来与白大人也不熟悉,只是姐夫与他略有交情而已。两人走了一路,白大人又是面冷话少的人,你不知有多尴尬。”
杜宓将这个埋怨的度掌握的不错。
再配上她似真似假的语调,沈长枫也就不再旁敲侧击关于‘白大人’的事。
杜宓起身朝着美人榻走去的时候,忍不住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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