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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侧妃走进正房时,正房中正上演着“二十四孝好夫君”的精彩戏码:
秦不归正在一匙一匙地给谢轻婉喂药,谢轻婉抱怨药苦,他还柔声劝慰她、哄她吃药。
见此状,柳悦心忍不住小声酸了一句:“诶呦,没想到,不过是被蜡箭射伤了肩,竟然就能被王爷如此对待,大娘,不如,明日你也射我一箭吧。”
向来不常说话的魏芷月,却在这个时候低声说了句:“若换做是你,可得不到王爷如此垂怜。”
撂下话,她便先迈步走进正房里。柳悦心用眼神剜了魏芷月的背影几下,也三扭四扭地扭进了正房。
四位侧妃纷纷落座,呼韩邪塔娜这一次是当事人之一,便难得坐在了距离正房床榻最近的两个位置之一。
该来的人都来了,秦不归却还是沉迷给谢轻婉喂药,几位侧妃都有点不高兴,姜雅君刚要开口说话,呼韩邪塔娜却抢先说话了:
“王爷待王爷还真是体贴入微呢,让塔娜好生羡慕!王妃娘娘简直就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谢轻婉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心里烦得很,再加上肩上还疼,她不想多说话。但好在这时她已经喝下了最后一口药,也免得他人再多嘴。
秦不归将药碗递给了睡莲,又为谢轻婉盖好了被子,他才终于转过身。他扫视了一下几个人的脸,才开口道:“今日之事,谁给我解释一番?”
他声音低沉、冰冷,要比平常更添威严,谁都能感受到,他正压着怒火。
姜雅君是这王府里的人,自然要先说,但是她的说法非常简单……
“今天我在后院练箭,与往日无异,可谁料正妃却突然闯入后院,刀剑无眼,不小心擦到了正妃的肩,也并非我愿。”
这说法,与今天白天她对待谢轻婉的态度相比,的确是已经客气、委婉了许多。还得庆幸她最后的那句“都怪正妃不小心、来的不是时候”给憋了回去。
谢轻婉刚开始气的想笑,然而她的内心剧烈波动了一番之后,反而气得没表情了,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行,你就接着编,就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谢轻婉不开口,那自然是作为主子要保持王妃的仪态和端庄,不能随便开口,但作为一个懂事的婢女,素雪自然要替主子开口。
素雪冷笑道:“哎呦,依大娘所言,那是我们王妃娘娘自己撞到大娘您的箭上了是么?”
“素雪,你别在那儿瞎说!我们娘娘可没说那种话!”开口的人,是站在姜雅君身边的婢女,翠儿。
在座之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自然都有婢女。谢轻婉的婢女会替她说话,姜雅君的婢女自然也会替姜雅君说话。
可素雪怎会输给普通婢女:“哼,大娘方才不是那么说的,可今天她伤了王妃娘娘时,可的确说了那话!而且她方才所言,也是那意思!”
翠儿刚要还口,姜雅君却拦住了她:“哼,王妃娘娘倒是有个牙尖齿利的丫头。我的话也许是不太顺耳,可王爷素来知道我心直口快,我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这一次素雪不禁气笑了,还忍不住打断了姜雅君,“那大娘倒是解释一下,靶子明明在北面,而我们娘娘从南面来,为何你的箭会朝着我们娘娘射来?”
有些话,从婢女口中说出,的确是要比从主子口中说出合适;有些话,也总是要由婢女替主子说的。
就像刚才那番话,自然是素雪替谢轻婉说出更合适,而这种时候,自然也是翠儿替姜雅君说话更合适。
“那……那是风吹的,我们娘娘怎么可能会朝着王妃娘娘射箭?娘娘原本又不知道王妃娘娘要来……”
在这个时候,呼韩邪塔娜适时开口了:“大娘那支箭,原本的确不是冲着王妃娘娘去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呼韩邪塔娜这边。
这时,呼韩邪塔娜那位基本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的婢女宝日也开口了:
“不如就由奴婢我来替公主解释吧。今日公主与大娘一同在后院练习射术,大娘略逊色于公主,便心生妒意。公主放下弓箭练习骑术时,大娘便直接朝公主的马匹射箭,奴婢在旁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宝日的确是一直都在一边默默注视着一切,但她当时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知道当时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平常的宝日也是如此,基本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呼韩邪塔娜身边,存在感简直弱到了一定境界。以至于平常根本没人注意到宝日这个婢女的存在,包括谢轻婉在内的好多人,都是今天才知道呼韩邪塔
娜的婢女叫宝日……
然而,她的开口,恰恰印证了一件事:平常不开口说话的人,一旦开口,就会产生非同凡响的效果。
而她这番话,不禁如实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还让大家立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姜雅君并不是要对谢轻婉不利,而是要对呼韩邪塔娜不利!
谢轻婉、素雪都惊讶不已,秦不归的怒火更是更盛一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还真是厉害呢,竟然敢对王府之中的贵宾不利!若是姜雅君的那支箭是冲着谢轻婉去的,其实这件事的性质还没那么恶劣,再怎么说,也只能算作府内事务;但她那支箭既然是冲着呼韩邪塔娜去的,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并且立即上升到国际高度…
…
翠儿立即替姜雅君说话:“你……你少血口喷人!我家娘娘才不会……”然而宝日却并没有受到丝毫干扰,淡定如初、完全无视翠儿的人和声音地继续说道:“幸好塔娜公主骑术过人,及时勒马,才没被那支暗箭射中。岂料那支箭竟直奔王妃娘娘而去,王妃娘娘不幸被那暗箭所
伤……”说到这儿,宝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换做呼韩邪塔娜继续说道:“唉,都怪塔娜粗心大意,若是塔娜及时看到王妃娘娘、挡下那支箭,王妃娘娘便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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