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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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2页）

节日食品中粽子是言夏比较爱吃的，热量不特别高，可甜可咸——当然甜粽子是异端，毫无疑问；也有什么都不加的碱水粽，能吃出粽叶的清香和糯米的紧实感，比有些油汪汪的又强很多。

就当是约会。穿了交领襦裙，上裳大红飞鹤刺绣，藕色下摆，绣花鞋，轻罗小扇，发型也特意做过。

到博物馆，便有游客咔嚓咔嚓冲她拍照。周朗迎出来，眉开眼笑：“这也太招摇了。”

言夏说：“你就该配我穿个儒士袍。”

“算了吧。”周朗说，“我穿那个不合适。真要玩，我穿绸缎唐装扮土豪劣绅，你呢，梳两条辫子扮女学生，就巩俐演过的那个——”

言夏结结巴巴地说：“雅、雅蠛蝶！”

周朗大笑。

上了车，周朗输入导航地址，老区，偏巷。言夏都不知道周朗从哪里翻出来。进到里头却还不错，粉墙黛瓦，满目葱翠。屏与窗都设得恰到好处。隐隐听到越剧的调子，太远了，也不很分明。

先上的茶，茶色红——“普洱？”

周朗点头。言夏看杯子，仿的康熙十二花神杯，是五月石榴。不由赞道：“很用心了。”

然后是粽子，就只小儿巴掌大，狭长一一斜卧在青花釉里红花鸟盘中，粽叶青翠，恍然有花有鸟，花色鲜妍，鸟喙鲜红，茸茸可爱。看得人豪气顿生：“我能一口气吃三个！——都什么芯啊？”

周朗看了眼菜单：“鲜肉，火腿，香肠，蛋黄，豆沙，满天星。”

“想每个都咬一口。”

周朗拿剪子剪了棉线，又一一切开：“来，先每个咬一口！”

言夏也是被家里宠大的，但是从来没有被这样纵容过。她心里想这厮说错过他未必就能找到下一个虽然有吹牛的成分，但那也许是真的。

周朗要再叫一轮，说还有其他口味，言夏舌头倒是愿意的，胃不肯答应，只得作罢。

酒足饭饱起身要走，忽然接到石生泉的电话，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请问是言小姐吗？”

4

言夏并不是不知道生死无常，但是收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还是愣了三秒。以她和石生泉的关系，怎么都轮不到她来签这个字。

中年女子十分抱歉地说：“在他手机最近通话里找到您……”她看出来，这位决然不可能是里头那位的女朋友。

言夏：“没关系，我是他朋友。”

中年女子说道：“他突然冒出来……我有行车记录仪为证，交警一会儿会来做笔录，但是我想，还是先送来医院里，毕竟——”

言夏点头：“我相信交警会有判断。如果不是您的责任……您是不是垫了钱？”

女子松了口气，碰到个通情达理的——且不管是家属还是朋友，总好过碰上个胡搅蛮缠。

言夏走开几步给刘枫电话。刘枫来得有点迟，交警已经走了；中年女子也要走，刘枫不许，两个人口角几句。言夏说：“她留了电话地址，总能找到人——你那里有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