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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早知道这件事,笑道:“你一个人管药,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
“楼驸马在去乌鹊胡同之前就尝过满壶春,肯定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对吧?”
“不是。”曾太监冷冷地回道,显然极不高兴。
“那他是从哪得来的?”
“不知道。”
“这就怪了,难道是广兴铺的人私卖?我还得再去问问。”
“不用去问,肯定不是广兴铺。”
“曾公公,咱们一直聊得挺好,何必非在这件事上隐瞒呢?”
“楼驸马并非异人,身份又比较特殊,你查他的死因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两件案子相隔比较近,我又都参与过,所以就向厂公说一块查了。老实说,现在有点后悔,可是没办法,一言既出,只能继续查下去。”
曾太监满脸惊讶,“你到底……算了,我不管了,反正我回答不了,你去问别人吧,看你能问出什么。告辞。”
“这么晚了,曾公公还能进宫吗?不如在我这里暂住一晚,我今天正好不能睡觉,咱们秉烛夜谈,没准……”
“我有住处。”曾太监迈步就往外走,显得十分急迫。
胡桂扬追上来,“曾公公慢走,我送你一程。”
“不必。”曾公公伸手拦住胡桂扬,“我跟你也就见这一次面,把话说清楚……”
“可我还有疑惑。”
“那是你的事,该说的我都说了,满壶春跟你查的案子没有关系,你若是非盯着不放,大家只好鱼死网破——你不是鱼,也不是网,只是被殃及的小虫子。”
“多谢提醒。”胡桂扬拱手笑道,“能在这么大的事情里当只小虫子,是我的荣幸。”
曾太监难以置信地盯着胡桂扬看一会,无奈地摇摇头,大步走开。
韦瑛从廊下踅来,小声道:“恭喜,你又得罪一位大人物。曾太监是梁内侍的亲信,掌管宫中诸多太监的外财,得罪他一个,几乎相当于得罪所有人。唉,不知道厂公还能为你坚持多久。”
胡桂扬知道汪直能坚持多久,在李孜省造出“另一种药”之前,携带过天机丸的他肯定是安全的,药成之后就要看运气了。
“值夜去吧,希望这段时间里刺客没有登门,异人也没有打架。”
后院一切未变,胡桂扬之前踩出的脚印被新雪掩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似乎到处都有微弱的光,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跟着胡桂扬转了两圈,韦瑛终于忍受不住,“那什么,我才想起来,明天我还得再交一份折子……”
“你去休息吧,我既然回来,就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掉。”
韦瑛再不客气,拱手告辞,跑回二进院自己的卧房里,大被一裹,除非厂公亲临,他不打算起来。
胡桂扬独自冒雪走在院子里,大饼跑来跟随一会,很快又躲进屋子里。
“一个人太无聊,我得打扰一下其他人。”胡桂扬自语道,左右看看,迈步走向东跨院。
轻敲几下门,里面很快传来罗氏冷淡的声音,“有事?”
胡桂扬隔门道:“你曾经帮助乌鹊胡同改善满壶春,对吧?”
“嗯。”
“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改善之前的满壶春有何功效?或者说有什么问题?”
门里沉默,罗氏似乎不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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