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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回书房里,青芜迎上前来,帮徐望月脱下了斗篷,有些诧异,“二姑娘,您没把披风带来吗?”
披风?
徐望月的脸微微一红,冲着青芜摇了摇头。
“无妨,先穿我的吧。”青芜脱下了自己那件青底白鹤,浅浅笑着把徐望月裹了个严严实实。
徐望月肤色极白,配上青色披风,越发显得肤如凝脂。
脱下斗篷进了房里,人一暖和,徐望月感觉到腰和腿都仿佛失去了知觉,让她无法动弹。
青芜瞧出了一丝不对劲,她一言未发,小心地扶着徐望月在桌案边坐下。
握起了笔,徐望月全神贯注开始练字,身上的痛楚逐渐减弱。
“青芜姑娘,今日这字帖是什么呀?这些字我都认识,可意思好像有点读不明白。”
徐望月好学,她每日不光是在练字,总会读一读背一背。
她的这些小心思,裴长意似乎早就发现了。
除了第一日那本裴长意日常的字帖,后头的都是根据她此刻能读懂的,安排了一些简单的字帖。
“孙子兵法。”
声音是从屏风后传来的,虽冷若冰霜,却没一丝不耐。
徐望月写得太认真,竟未发现,不知何时青芜站到了书房门口。
兴许是因为隔了这一层屏风,徐望月面对裴长意,没有了方才的那般紧张。
徐望月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以正合,以奇胜,这一句我不明白。”
她前几日练的诗册,多是朗朗上口。除了那人教过她的,其余那些多,读上几遍也总能意会一些。
可今日这本字帖,她看不懂。
原来是孙子兵法,不说她看不懂,只怕是那人也没有读过。
裴长意并未嫌她蠢钝,“以正合,这里的正,指得是正规,正统的战术布置,是稳固基础,确保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以奇胜……”
裴长意解释地详细,耐心细致还举了不少例子分析。
徐望月听得认真,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不知从何时起,裴长意似乎成了她的先生。
徐望月想到这,脸微微一红,提高了声量说道,“多谢二公子赐教。”
裴长意并未接话,屏风后的脸色愈发难看。
处处避嫌,送走披风,若不是外头冷,只怕她绝不会进这书房里读书。
不说旁的女子,便是她的长姐,也一心想要进书房。
可旁人在意的东西,徐望月好像都不在乎。
他端坐在屏风后面,微微蹙着的眉冰凉而冷漠,眉梢微微带怒,不似往常的清远疏淡。
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眸色漆黑深沉,让人一望,看不见底。
徐望月收拾着东西,有些犹豫地半靠在桌案边上。裴长意不动,她若是离开,总觉得是对先生不敬。
她缓缓解开披风放在桌案上,准备还给青芜。
披风刚碰到桌案,就听裴长意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喜欢,为何不要?”
徐望月身形一颤,心里咯噔了一下,头脑空白了一瞬。
她并不知道隔着屏风,她身姿朦胧,像极了烛影晃动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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