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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晚上起,赵天星谙熟了男女之间最深的隐秘,每当想起淘气的羞怯慌乱和自己的傻样儿,脸上总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丝甜美而得意的笑容,沉醉在无尽的愉悦之中。
当赵天星和淘气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温柔而笨拙地亲吻淘气,淘气有时候会乍起拳头朝他戳戳打打,有时候会依偎着他呢喃蜜语,她的目光时而激情似火,时而迷离如梦……这种种举动使赵天星欲罢不能。他不再感到拘谨,不再感到羞怯,不再感到心神慌乱了。他觉得这是正当的,他有权享受这良宵月夜的美好时光,他觉得幸福已经将他俘获,让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有几回,赵天星干农活太累,淘气会把热乎乎的红苕玉米粥端到炕前,像对待孩子一样喂他吃。淘气梳妆打扮时,赵天星也会接过梳子,一丝不苟地代她梳理,梳得她微闭着眼睛,舒服极了。也有几回,为了不让淘气睡懒觉,天星会偷偷撩开被角去挠她的脚丫子。一个个漫长的夜晚,赵天星讲了许多小时候的故事,怎样捉蛐蛐,怎样斗蛐蛐赢钱,怎样跟男生合伙捉弄女生,还讲他的父母、姐妹,讲与他们赵家有关的所有有趣或无趣的故事。淘气津津有味地仔细聆听,如今,她希望了解与他有关的一切,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开始,一直到现在。
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人人都是美女,天生丽质的淘气自然更不例外,自从跟天星有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她的眼神,她走路的姿态,甚至梳理头发的动作,无不流露出万种风情。她总是含情脉脉地盯着赵天星,任何东西都不能占据她的视野。青春爱情的幸福让人无暇他顾……
经过一个星期疯狂的缠绵之后,一连好几个晚上赵天星都被淘气拒绝了,对于怀孕的恐惧,以及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让淘气冷静下来,她推说来了例假,勒令天星待在自己房间里安生几天。独守空房的日子实在不是味道,赵天星一夜一夜地在炕上辗转反侧,有一天晚上他实在无法忍受心头燃烧的欲火,便试图用手来解决问题,在精液喷涌的一刹那,他把脸紧紧埋在枕头上,生怕隔壁的淘气听到异样的响动。
这是一星期后的一个清晨,公鸡的第一声啼鸣早早就把赵天星唤醒。按照睡前的设想,他用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闩,走到院子,窗户紧紧关闭,他把耳朵贴近窗户,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他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又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吱呀”地一声开了。淘气裹着衣裳,赤裸着双腿站在门里。赵天星闪身进去后,她随手轻轻推上门闩,转身吊到他的脖子上。天星搂着她光滑细腻的腰身,急切地寻找着她的嘴唇,想重新品尝她舌头的滋味。淘气却吝啬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使他无法接上。赵天星迫不及待,抱着她在黑暗里朝炕沿移动。他的胸脯触到她的乳房。那温热坚挺的双乳使他迷醉,浑身膨胀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他猛地将她放在炕上,让淘气禁不住“啊”了一声,随即迅速把她的身子裹在自己身下。她不再挣扎,伸展开修长的双腿,扬起脖子把舌头送到他的嘴边。
这一时刻,天星更像一个贪婪的饿鬼,一边咂着温软的舌头,一边悻悻地发牢骚:“你把我隔离这么多日子,把人都想死啦!”
淘气用手击打他的脊背:“看你像个贼娃子,一个偷吃禁果的贼娃子!”
这句话给了天星更大的力量,他感到下面如炭火一般烧灼,他不想再等待,腾出手来,在那一片隐秘的毛丛中轻轻抚摸了一阵,淘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他趴在她身上扭动起来,继而又变成了上下起卧,那近乎疯狂的冲撞,使淘气在潜意识中感觉到他对自己怀有的一种主人翁的权力,而她所期待的一种力量,他亦慷慨大方地给予了她。
她身子扭动着,抽搐着,气都不够用了。她亲他的脸,咬他的耳朵,将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肉里。双眸对视激起更强的欲望,天星意识不到自己的目光此刻多么热烈而富于男子气概,正在融化她的身体……
随着淘气的呻吟一浪高过一浪,天星也止不住大声喘息起来,一边喘一边喃喃自语:“我爱你!淘气,我爱你!”淘气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是将十个指甲更深嵌入他的肌肉,直到天星如野兽一般狂吼起来,她感到一股热流进入自己的身体,随即浑身酥软,一双圆润的胳膊缓缓地软软地垂下……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像一只乖顺的猫,冒着傻气说:“咱俩干那事的时候,你猜我想到啥了?”
赵天星迷惑地摇摇头。
“我想起农民给咱扎院墙打胡基的样子。”天星忍住笑,等他嚼出话味儿后,忽然像疯了似的又一次把她压在了身下……
外面起风了,飘洒的雨丝打湿了窗纸,他们赤身裸体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黎明前的偷欢,像一曲美妙的畅想曲,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鸡鸣狗叫的嘈杂声而画上了休止符。
微明中,赵天星没有贪恋温暖的被窝和淘气柔媚的身躯,爬起来走进厨房,把水缸担满,把炉灶里的灰渣除净,好让淘气起床后烧饭。
他做着这一切时,心里踏实极了,当天星站在院当中悠然点燃一支香烟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以往的日子,尹松、浩楠,甚至还有大孬,都虎视眈眈地瞅着淘气,而现在,我成了惟一赢得了她的人。得意至极时,禁不住高声唱道:“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一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瞄得准呀,投呀投得远……”
小院因此变得温馨和生机勃勃,赵天星回到小屋,淘气还没起床,望着她酣然入睡的样子,赵天星的眼睛都不会拐弯了。他的欲望再次升腾,这种欲望是如此地摧枯拉朽,把他曾经的颓丧、无为、焦虑、烦躁、懦弱、懒散等等全都烧成了灰烬。他的眼前,只剩下了这个女人……
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一男一女的行为再隐秘,还是逃不出好管闲事的婆娘们的眼光。没出几天,这事就像风一样刮进了金水沟。
这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赵天星和淘气就被急促的叩门声吵醒。慌乱中,天星穿错了内裤,被淘气一把撸下来。赵天星掖胸搡怀地跑去开门,当看到是顾罡韬和齐浩楠时,顿时呆若木鸡,满脸发烧,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俩回来了,咋没捎个信,我好去接你们啊!”
齐浩楠看他像在说梦话,生硬地说:“又不背山挑河,有啥好接的。”
顾罡韬拍拍赵天星的肩膀,笑道:“好些日子没吃到陶部长做的饭了,回来想换个口味。”
进到屋里,齐浩楠发现赵天星魂不守舍,伸手摸了一把被筒,竟没一丝热气,心里更纳闷。
顾罡韬试探地问:“你一个人在,陶部长呢?”
“她,还在睡觉吧,我也不知道。”天星嘴里像含了颗枣,含含糊糊地说。
一墙之隔的淘气早听出了他俩的声音,她把头蒙在被筒里,怀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齐浩楠看出了破绽,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他知道淘气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陶部长,还不起床做饭啊?”顾罡韬抬高嗓门。
淘气应了一声,赶忙爬起来穿衣服,随即端起小镜子细细端详,惟恐自己脸上露出什么破绽。
说话间,贺队长不知啥时走进小院,一阵客套之后,齐浩楠就说起回来领口粮的事,贺队长说自己要去大队开会,要领就赶紧去领。俩人只好跟着贺队长到库房去。
顾罡韬临走又吼了一声:“陶部长,今天早饭免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回到金水沟,齐浩楠整整一天都闷闷不乐,和顾罡韬没说几句话,就歪倒在炕上睡了。顾罡韬知道他的心绪,悄悄走出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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