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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焱朝天点了一发红焰炮,红火四散以示战争结束。
李苑抱起影七时,气急败坏到抬手要抽他一耳光,手扬至半空,落在了自己脸上。
影七虚弱靠在李苑怀里,手轻轻抓住李苑染血的衣襟,用气声道:“殿下息怒……”
李苑沉默无言,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宝贝吻了又吻。
魏澄给影七调了止血丹服下,拎着药箱去给其他鬼卫疗伤,留李苑和影七两人安安静静坐着休息。
半晌,李苑哑声道:“还没原谅你,别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他至今还没从巨大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亲眼看见暗喜的手血肉在逐渐融化只剩下白骨,如果影七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化成灰烬,他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当场疯了,他还做不到那么稳重。
“殿下恩情……属下慢慢偿还……只求您……给属下一个机会……”影七寻求安慰般靠在李苑肩窝里,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伤口止了血,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
影卫也是人,受了伤也想有人能抱着自己哄慰,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自己躲起来一个人悄悄舔伤口。
影七被温暖安心的怀抱包裹着,他浑身内外内脏皮肉都痛得要碎了,他好想让殿下一直抱着自己,好想遵从一次内心,想让殿下知道自己有多么依赖他,多么离不开他,他只是不敢,一想到可能会在殿下脸上看到自己不想要的表情,他就不想多说一个字来打破现在的温柔。
每当面对世子殿下时,他的心就像脆琉璃做的,殿下一个看不出含义的表情便能让他的心脆脆地裂开一点点,他总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谁也探不进他的心。
李苑极轻极轻地把影七抱到一个避风的岩缝里,自己靠着岩壁坐下,双腿圈住小七的身子,在他身后双臂环着他,低声训诫:“不允许了,以后再也不允许作影卫了。”
影七显得有些慌张,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尽力平静地反问:“……这是……惩罚吗?”
世子殿下沉默着,影七便有些心虚,害怕自己的僭越让殿下刚刚缓和的心情又不悦了。他紧张地攥紧了李苑的衣襟,扬起眼睫讪讪望着李苑。
李苑低头望着怀里的少年,他冷淡忧郁又反复无常,永远让李苑摸不清心思,每当李苑想要掰开他的壳子,看看里面躲着的敏感柔软的少年,总会被警惕的小贝壳夹疼了手。
李苑看着怀里人脆弱得几乎能任人宰割的小影卫,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报复和施/虐欲望,他就要看着他害怕,因为只有影七感到害怕的时候才会依赖自己,只有这种时候李苑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他需要着。
李苑低垂的睫毛上似乎挂着细小的水珠,他用被弓弦勒得满是细小口子的手轻轻抚了抚影七脸颊,低头亲他的嘴角,含着他的下唇吸/吮,眼睑微垂,眼神深情又埋怨,又带着一丝报复的淋漓怨毒:
“是啊,是惩罚,你以后就只能乖乖伺候本世子,你再也没有自由,我不在的时候会把你关起来,不允许见任何人,只能吃我给你的东西,我还想直接废了你的武功,永远别再出现在战场上。”
他甚至想看见影七脸上惶恐不安的表情,至少比冷淡无情来得令人舒心。
影七安静地听着,默默往李苑怀里缩了缩,僵硬地抬眼与李苑对视了一瞬,又把眼睫垂了下去。
李苑在与影七眼神相接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恨得牙根痒痒,选在小七重伤虚弱最需要疼爱的时候这么刺激他,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的创伤被抚平一点。
李苑偏开头,用指尖抹去影七颊边血迹:“何时能走了就说一声,我们回去。”
影七道:“属下随时可以起身。”
“我刚说完的话当耳旁风了?”李苑冷冷瞥了他一眼。
他已经不被允许再作影卫了,这是主子的命令。影七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垂眸道:“属下……奴家……呃,我……遵命。”
在无论说什么都会激怒殿下的时候,影七打心眼里认为这两个字是万万不会出错的。
李苑伸手捏住了影七的上下唇,让他闭嘴。
影七哑然,果然已经到了无论说什么都会激怒殿下的时候了。
李苑抬头望了一眼,影四立在五步之外,漠然询问:“殿下,我们已经没有兵马,还去与大军会合吗?”
他们耗尽了一兵一卒,这功立得不够漂亮,没有见过沉沙人战力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一仗打得有多惨烈,目睹了这场屠杀的又业已归天。
李苑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临行前楚威将军交与的盔甲残片:“大哥说这是一支骑兵。若不是暗喜暴起,我本想唤这支骑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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