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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那一刻漏掉了节拍,我非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才能维持我的生命。
她们将报刊插进水吧旁边的书架上,便转身离开了,午饭的时间,偌大的办公厅人烟稀少,我坐在那里待了良久,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将那份报刊拿起来。
他还是爱穿黑色,系着豹纹的领带,我还记得那天早晨他对我说,要我给他系上,我以为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我来系,却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唯一。
程敏的脚似乎好了,她穿着特别漂亮的睡裙,站在客厅里,拿着一束花,蒋华东站在她对面手捧着咖啡,非常温柔的笑望着。
还有她们一起在客厅用餐,他替她夹菜,他在靠着窗户的位置从后面拥抱着她,亲吻她脸颊。恰好他的深情她的羞涩都被照相机拍了下来,仿佛就是为了留下这张照片一样,姿态都摆得特别动人。
我嗤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总之,我一点也不想哭,我只是觉得特别好笑,我可笑,很多人都可笑。
我将报刊几乎揉碎,又重新铺平,放了回去,其他同事由吃过饭的来水吧冲咖啡,他们都扫了那报刊一眼,便提起兴趣,越过我拿起,兴致勃勃的阅读着。
我不知站了多久,忽然蔡丽丽在我身后喊了一声,“薛宛!你电话,快点,响好久了。”
我回过神来,转身跑过去,从办公桌上将手机拿起来,屏幕显示“金主”两个字,我再次笑出来,似乎是我和他玩笑时,窝在他怀里亲自输下的备注,他也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看来,颇有几分讽刺之感,他还真是我的金主,却也紧紧是一个金主而已,谁都可以成为他的情妇。谁也都可以成为我的金主,我们于彼此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是我把自己看得太独一无二。
我没有接通,而是直接按了挂断,我又等了一会儿,他果然没有再打过来,我忽然想起在他和程敏被我知晓之前,他从不会这样,他会不停的打,一直到我接通说话为止。
我重新陷入工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不那么在意,才会失掉很多顾忌,让自己过得简单快乐一点,我从最开始就该明白,他这样的男人从不会完全不属于我薛宛,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
是我要的太多,就像他说的,我觊觎的是我根本承受不起的,爱情和婚姻、名分与地位,这世上最平凡的东西,可真正得到的又有几个人。
婚姻中的夫妻一定是以爱情为基础吗,很多到最后都只是靠着孩子与利益在维持,男人离婚再娶需要付出更大的成本,只能选择凑合,爱情早就在岁月打磨中消失殆尽,女人青春不再,无法再选择更好的生活,只能安于现状,妻子和情妇,前者得到了名分,后者得到了爱情,你怎样两者兼顾。
两者兼顾的对象只能是平凡无奇的男人,而蒋华东从来不是那样的男人。
我只能顺着他的步伐,过着这样矛盾又必须接受的生活。
我看着屏幕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疲惫无比,何言经过时忽然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抬起头,他对我说,“程总已经到了公司门外,在车里等你。”
“等我干什么?”
何言非常不解,“程总没有跟你说应酬的事吗?”
我恍然大悟,“他说五点多啊。”
他抬起腕表在我眼前,“现在四点三十分。”
我惊叫了一声,飞快的拿起包,冲进卫生间简单的补了一个妆,然后按了电梯下了楼。
程毓璟坐在驾驶位上,非常安静的闭目等候着,我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朝他说,“抱歉。”
他缓缓睁开眼,侧头看了看我,发动了车子,“有心事吗。”
我看着窗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笑着说,“一定是有,否则你不会望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沉默了一个小时。”
“什么?”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多久?”
他非常有意思的挑了挑眉毛,“一个小时,你在那里愣神,我在办公室里看你,大约是这样久,也不错,我极少有这样多的时间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观察一个女人,对我来说也是放松。”
也就是说,看了我一个小时。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程总不怕被下属看到吗。”
他嗯了一声,“人都是会有恐惧心理的,为了名利。但人生非常短暂,如果单纯的怕这个怕那个,会更加没有意思,失去乐趣和背负骂名,更多有才智的男人愿意在人生的后半辈子选择为了乐趣而活,在前半辈子选择接受流言和骂名,因为我们足够年轻,可以有强大的心理个时间来抵御瓦解骂名,但到了一定年纪,我们需要安稳和快乐,来将自己的一辈子收尾,做个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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