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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路遇水鬼（第2页）

正发愁间，他忽然小眼睛里灵光大现：“我师父年纪大，不如我往后称他老人家作老师，称您为师父，您觉得如何？”

沈柠失笑不已：“我没意见，随你。”

房中传来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为师还要多谢你没有唤我老师父。”

叶恒悻悻缩了缩脖子溜走了。

沈柠进去，拱手行礼：“孙大人。”

“客气了，乡君请坐。”

沈柠坐下，就见老院使打量着她，缓声开口：“一本《天工开物》真是包罗万象，从医术到药理甚至农垦提炼之道都有涉猎……可惜孙某无缘观之。”

沈柠立刻告罪道：“那时年纪小不懂事竟将那典籍遗失，的确可惜，万幸晚辈还能记起不少东西，否则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大蒜素那样的东西，沈乡君不计回报就这样给出来……何不私藏，定能获利无数。”

沈柠笑道：“晚辈可以获利的法子很多，这样能治病救人的东西便不想一直藏着掖着，能有机缘传到太医院也是天命。”

见她的确没有半分后悔惋惜的模样，孙大人沉沉叹息：“可惜了，若乡君是男子，定能有大造化。”

沈柠摇头不赞成：“女子也可以做许多事情，晚辈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孙院使笑了：“虽说圣上开明，允许女子为官，但女子终究难有机遇……罢了，我会奏明圣上，往后若是有机会，再请乡君进太医院授课。”

沈柠起身拱手：“与诸位大人互相学习也是晚辈的荣幸。”

天色将暗时，叶恒又亲自将沈柠送往宫门外与二月汇合。

因为时间有些紧张，担心宫门落锁，叶恒带着沈柠抄近道出宫，可就在他们路过一片竹林时，沈柠却看到前面湖水里露出一颗人头。

那人头好像还在挣扎？

沈柠有些犹豫，想救人但不确定那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宫，万一惹祸上身害了自己，或者，装作没看到？

然而，叶恒的小眼睛很好使，一下就看到了，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啊……水鬼！”

有皇后娘娘口谕，谢云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带着沈念离开，让沈柠与叶医官详谈。

待到花厅中只剩下沈柠与叶恒两人，叶恒起身，朝沈柠一揖及地：“叶恒拜见师父，信州一别已是半载，师父一切可好？”

其实一开始叶恒根本没有如今这般淡定，毕竟，活了二十几年，他诚心敬佩的老师就只有两个，太医院院使，他第一个师父孙大人，第二个便是信州拜的师父“宁公子”。

结果忽然间却告诉他，原来他第二位师父根本不是什么宁公子，而是比他年岁还小的一位娘子。

叶恒整个人都凌乱了，好在很快他又想通了，他拜师拜的是师父的人品才学，至于师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根本不重要。

一念通透，叶恒见了沈柠，拜的也是真心诚意全无半分别扭。

沈柠抬手扶了下：“我一切都好，你无需客气，说说来意吧。”

然后叶恒就将太医院得了皇后娘娘准许，邀请沈柠去授课的事情告诉了沈柠。

难产之于任何女子来说都是九死一生，如今，本已一条腿迈进鬼门关的马才人已经在逐渐好转，十七皇子也是生龙活虎。

更何况，沈柠懂得可不仅仅只是妇产，这样的本事，若是教给太医院众医官，造福的是整个皇宫……若是能广为传授，那造福的是整个天下。

“师父禀明皇后娘娘后，娘娘立刻就允了，因此，徒儿特地来这一趟，邀请师父您走一趟，前往太医院授课。”

这是好事，况且有皇后口谕，沈柠自然没有二话，与叶恒商定了进宫时间：就定在明日。

翌日清晨，沈柠便动身进宫。

因为要去的是太医院且是去授课，她今日的装扮十分素净，头上的发髻很简单，发饰也清雅，一袭烟青色窄袖长裙，与太医院太医的服饰颜色还有些相似。

等到进了太医院，被叶恒迎着往里走去，看着周围统一的服饰和十分相似的黑眼圈以及愁眉紧锁脚步匆匆，沈柠竟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在医院当社畜的时候了。

原本沈柠还有些担心自己一个女子进了太医院会不会有人难以接受，可当她看到太医院里居然也有女医官时，那点担忧便彻底打消了。

大宣朝算是比较开化，再加上嘉平帝虽然略微有些不务正业，喜欢写写字，画画图册什么的，但性情温和且开明，因此，大宣朝官场里其实是有少数的女官。

只是，基本都在一些犄角旮旯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等到授课开始，那名女医官坐在最前面，神情也最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