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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说话了。
他继续说道:“若是一个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事,知难而退,怨天尤人,我能理解他,因为他身上的生存负担已经很沉重,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身居庙堂,手中权柄甚重,能够调动的资源更多,可发挥的地方就更多。”
“关于律法的事,我会去禀报陛下,关于术治方法,我听闻郑州的制鞋坊的主簿刘一铭已经签了契约,他算是辞官买下了制鞋坊,另外郑州有三个商人愿意出钱入股,所以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可以继续去尝试。商社的整顿,要交给钱相公了。”
钱喻清说道:“关于商社的问题,东府恐怕只能从对商社的贷款、商品类目、登记规则等方面来做规定,商社与工人之间的事,还得从律法来看。”
这时汪伯彦说话了:“既然是从律法来看,那东府可以先定律法草案,再与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一起商议,最后呈报陛下。”
几位宰执沉默不说话。
因为议法院的设立,尚未公布,除了皇帝和宰执,另外就是官学的罗从彦知晓,其余人都不知道。
这事对行政官员的打击是极大的,必然遭到反对。
转眼又是桃花开的季节,汴京城的道路两边,一簇一簇,一团一团,春风一吹,满城飞舞。
虞允文整理了一番衣冠,向文德殿走去。
“陛下。”
赵宁问道:“如何?”
“目前京畿路所有需要转的国营商社,都已经转卖出去,一共三十八个,其中二十个是主簿接手,引入了民间商人入股,另外十八个是民间商人接手做了最大股东。”
赵宁说道:“主簿官接手后辞官,也都是民间商人了,没什么区别,工人呢?”
“二月的时候,陆陆续续都有闹,但是进入三月,汴京的工人都安稳下来,找新工作的找新工作,自己在家中作坊的也没有闲着,不过那些商人却全部都违背之前对朝廷的承诺,裁员更多,并且普遍降低俸禄,工作时间更长。”
“这是《大宋临时契约法》,这是《大宋临时劳务法》,由豫章先生和和他的几个得意门生一起草拟,朕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做,就是在看这两份法案。”
赵宁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仿佛比灭掉金国更加开心。
“陛下圣明。”
“议法院一事,就定下去,每县两名县议官,每州府两名州议官,每路两名议官,此后的律法,要从下到上,提出宝贵的意见,再由京师的议法院协商拟定,现在是以豫章先生作为第一届议法院的议院使。”
当然,最后的裁决权还在皇帝这里。
就罗从彦这种不问世俗而沉迷学术的人,是最适合担任这个职务的。
他能保证最客观的立场,同时自下而上的意见,也能为他弥补视野的空缺。
虞允文说道:“这两部律法颁布后,臣担心商人未必会遵守。”
赵宁笑起来了,他说道:“不遵守是正常的,凡是都得有个过程,最开始大宋也接受不了新政,现在不都接受了么?”
立法难,执法更难,这一点赵宁怎会不知?
三月初五,东京早报刊登了《大宋临时劳务法》和《大宋临时契约法》的新闻,此新闻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中午的时候,高俅进入文德殿,呈递了一份汇报。
赵宁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那个王世哲自缢而亡,是御史中丞李擢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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