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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魏长乐摇摇头,一脸感慨道:“大人只以为能够明哲保身,再熬上一两年就能出头。但在我看来,大人却正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处境日益严峻。”
毛沧海冷笑道:“危言耸听!”
但语气却明显底气不足。
“如果朝局不变,大人果真能熬过任期,你不想走,曹王一党也会想尽办法让你滚蛋,用他们的人来取代。”魏长乐不客气道:“这一点,大人想必不会怀疑。”
毛沧海眉头微锁,只是“嗯”了一声。
“到时候却不知大人会被调往何处?”魏长乐叹道:“任期一满,大人在山南经略使的位置便坐了四年。四年时间,非但没能在山南道发展出越王党的势力,反倒眼睁睁看着效忠曹王的卢党彻底控制山南,到时候不知你将如何向驸马爷交代?又如何向驸马背后的太后交代?”
毛沧海终是苦笑摇头。
“他们只会觉得大人无能透顶,不堪大用。有了这样的成见,太后必将不会再重用大人,大人的仕途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断绝。”魏长乐感慨道:“越王如果最终取胜,他承袭太后的势力,自然也不可能再提拔任用你。如果是曹王胜了,对大人更是不利,搞不好整个家族就会被曹王党彻底铲除。。。。。!”
毛沧海闻言,禁不住握起拳头。
“这还是大人能平安熬到任期圆满,朝局不变的结果。”魏长乐平静道:“如果在这两年内,朝中突发异变,譬如。。。。。太后薨世,那么储位之争立马就会白热化,甚至出现刀兵之争。真要如此,卢党当然不会对大人手下留情,大人想要全身退出山南也是绝无可能了。”
毛沧海堂堂经略使,那也是纵横官场多年,遇事冷静,心性沉稳。
通常而言,再大的事情,他也能够淡定面对,情绪上肯定会表现得十分镇定。
但魏长乐这一番话说下来,毛沧海脸色已经微微泛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道理也很简单。
这些话中多是忌讳,换做其他人,肯定是不敢说出口。
魏长乐却没有任何忌讳,句句戳中要害。
毛沧海知道,魏长乐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有些夸大其词,但细细一想,却又真实得可怕。
“当然,大人将所有事情置身事外,最好的结果,可能真的能够保住性命。”魏长乐继续道:“但前程肯定是没了,不但是个人的仕途,连整个家族也将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如今朝中储位之争,主要就是越王和曹王之争。
毛沧海没能在山南发展出势力,甚至都没有遏制住卢党,这样的政绩,正如魏长乐所言,只能被越王党视为无能至极,自此也就不可能得到越王的重用。
至于曹王那边,只会将毛沧海视为敌党成员,更不可能提携。
所以这两位皇子无论是谁最终取胜,毛沧海及其家族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经略使大人虽然想要竭力表现的镇定,但内心已经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他伸手去拿茶盅,仰首便要饮茶,但盅内无茶,却已经显示出他已经慌乱。
“你和本官说这些,又是什么用意?”毛沧海脸色难看,冷声道:“奚落本官?还是在威胁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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