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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是一颗细腻而柔软的心。
……
这会儿,外公正在堂屋里编他的烟叶。
这种叶子烟,味道重,劲儿大,外面很少见有卖的,外公从来也都是自己种。在向阳的地里种上两行,收回来之后用草绳编了,挂在院子里晒干,再放在阴凉处回软,切成段装在塑料袋里,挂在高处保存,之后一年份的旱烟就有了。
哪怕上了年纪,这份活计外公也是亲力亲为,从不让其他人插手。
江独照想,也许对他来说,这已经不再是提神的利器,而渐渐成为了一种爱好,一种兴趣,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他甚至每年都会上山寻造型合适的竹根,制成烟斗,等有共同爱好的客人来拜访的时候,就拿出来炫耀,偶尔也送出去一两杆,还包烟叶。
江独照看了一会儿,在门槛上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了一遍,“外公,我要回去了。”
老人家有些耳背,第一遍没听见,这会儿才回过头来,“什么?”
江独照又重复了一遍。
老头立刻就不高兴了,“不是才来,怎么又要走?”
“明天就上课了,我高三了!”江独照大声说。
外公立刻说,“那还是上课要紧。”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只有小时候住在这里,被外公外婆督促过功课。后来回了城里,进了学校,反而再没有体会过这些了。
江独照不由笑了一下,说,“等高考完了,我来多住一阵。”
“好,好。”外公说着,放下手里的烟叶,站起身道,“等着,我给你摘点菜带回去。”
这也是老惯例了,江独照当然开口说“不用”,而外公只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拿了篮子,去菜地里摘菜。
豆角,青椒,西红柿,还有正当季节的糯玉米,装到篮子冒尖,再放不下了,外公才意犹未尽地收手,找了个袋子,把这些都装进去,绑在江独照的自行车后座上。
是的,江独照今天脑子抽风,来的时候是自己骑车来的,回去当然也一样。
天气很好,即便太阳已经西斜,还是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好在车子跑起来,就有了风,那一点刚被晒出来的汗意,瞬间又被吹干了。而且本省多山、多雨,即使是这样晴朗的日子,也很少会有那种万里无云的情况,总是时不时飘来一朵云,云朵遮住太阳,将影子留在地上留给人以短暂的清凉。
江独照将之当成一种游戏,跟着一朵云骑了好久,直到道路变向,才遗憾地放开它,去追另一朵云。
有了趣味,这一路就不难熬了。中途江独照还看到了一片长势非常喜人的野萢儿,熟得发红,红得发紫,看得人口舌生津。但大抵现在的人都是坐车,它长在路边高处,也没什么人会过来采摘,只有鸟儿会时不时来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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