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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七天破不了案,那真是要出大事。
只怕连县君裴行俭都扛不住这口锅。
苏大为将经书贴身收好,向禅房内其他僧众点点头,倒退着,走到门口,将要出门,脚下忽然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玄奘法师,一句话,脱口而出:“法师,我爹,苏三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出来,玄奘一直平静的面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抱着铁棍蜷在墙角,似乎要打盹的行者,也睁眼向他看来。
苏大为忍不住摸了摸的自的脸:“法师,是我问的太唐突了吗?”
“不。”
玄奘摇摇头道:“你不记得苏三郎的模样了?”
“说来惭愧,我记事时,他已经不在了。”
苏大为有些遗憾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些落寞。
柳娘子从来不提这个话题,苏大为又不敢问。
而且,就算在不良人那里,也对苏三郎的事讳莫如深,只是偶尔聊天时才会带起只鳞片爪。
苏大为,心里自然是好奇的。
原本的那个阿弥,应该是记得父亲模样的,可惜自己穿越而来后,就失去了这部份记忆,回忆里完全找不到苏三郎的形像。
今天,玄奘法师主动提起苏钊,让苏大为忍不住有些冲动。
他很想知道,法师说自己像苏三郎,自己这位“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随王玄策第二次出使天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王玄策只是命人把他的武器,破邪弩和破邪刀送回,却没有别的交待。
这一切,都在苏大为心底,潜意识里,困扰着他。
玄奘法师沉默了片刻:“苏三郎他,是个不错的人。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贞观二十一年,那时他刚应王玄策之召,准备第二次出使天竺,在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那他曾说过什么吗?”
“不曾。”
玄奘双手合什,轻叹道:“那天我从太宗那里回佛寺,远远看到苏三郎跟王玄策一行使团出城,只是视线交汇了一眼,没来得及说什么。”
“原来如此。”
苏大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本以为,玄奘法师会知道不少父亲的事,看来,这个想法落空了。
“人生际遇之奇,只能说一声无常。”
玄奘喃喃的道:“昔日在天竺参加戒日王的辩法大会时,贫僧怎么也不会想到,戒日王在数年后会病逝,尔后,王玄策居然会借兵,灭掉戒日王的中天竺……
凡见种种,皆是妄想,一切无常无定,无有空相。”
香烟飘缈,在玄奘呢喃的诵经中,苏大为转身离开。
出了佛寺,他的脚步加快。
前方南九郎和钱八指向他快步迎上来。
“苏帅。”
“阿弥。”
苏大为点点头:“有什么发现?”
他并不是一时冲动自己独自上大慈恩寺,同时也布置了后手,让南九郎和钱八指在外接应。
以南九郎超卓的视力,钱八指办事的老辣,万一事有不谐,可以及时做后手反应。
不过显然,之前的苏大为多虑了,大慈恩寺并无任何异常。
玄奘法师还很亲切坦诚。
“苏帅,附近都看过了,无可疑的人。”南九郎走路一跛一跛的,不过说话做事,比过去要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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