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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垂眼看向桌面,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嗯。”
夜已深,年轻人站起身,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回头提醒道:“对了阿言,这个月的药已经做好了,等你忙完这差事可要记着去拿。”
年轻人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直到这时温言才算是松了口气,也站起身,朝对方离开的方向微微拱手,转身走向相反处,回了卧室。
虽只是谈话间的只言片语,但等温言回到屋内,关上门后,还是不由得将目光率先投向了桌面。
只一眼,便心下了然。
那些零嘴纸袋之前只是被他随手搁置在了桌上,毫无章法可言,但这么些年过去,他几乎已经被培养得过目不忘。
他的房间,果然被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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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盛宴在鸿鼎酒楼如期召开,各路名流皆不敢托大,几乎全部提早到场,等柏大帅把柏清河拽上台,草草提了两句词后,便算是开席了。
柏青舟的座位自然被安排在了柏清河旁边,他趁着众人被陆续上桌的菜品吸引注意时,拍了拍柏清河的肩膀,警告道:“今日是以你的名义做东,再无聊,你也得给我坐到散席。”
“我明白,”柏清河的目光在宾客里巡了一圈,才重新收回,颇有些无精打采地低头扒了两口东西,“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柏青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弟弟那副只顾着吃饭的模样,叹道:“你最好真的有。”
晚宴的丰盛吃食只是其中走个过场的环节,餐桌全被安排在了酒楼的一楼,桌与桌之间相隔稍远,便是为了留出往来不必擦肩的过道,使得诸位客人可以在席间随意离席跨桌交谈——这也是宴席为何会被如此一呼百应的原因。
皇城内难得有如此合适的结识时机,任谁都不想错过。
席间觥筹交错,只剩柏清河还在心无旁骛地跟面前的虾壳作斗争,肩膀却被人从身后拍了两下,一只酒杯伸来面前。
他转头看去。
对方笑得眉眼弯弯,虽身材欣长,脸上却还有些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看着不过刚刚成童,五官倒是长得板正,一眼瞧过去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是个很和善的面相。
“我见柏二少爷坐在原地,便想着趁机前来攀谈两句,”对方说完,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介绍身份,告罪道,“失礼,初次见面,晚辈唐知易,家中排行老三。”
柏清河在此之前虽没见过唐知易其人,却也从柏青舟那里听过这个名讳。
什么晚辈?
这可是当朝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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