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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婉晴小看了于素君。
两人不熟,是因为于素君嫁入侯府时,时婉晴已经出嫁了。
这些年她每两三年都会回京一趟,以在夫家彰显她出自侯府的地位。
她可是实打实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出嫁,在夫家一向说一不二,连夫君都要让她几分。
婆婆、妯娌们也以她为尊,要不是夫君三天两头往后宅塞人,她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时婉晴早前回侯府的时候,也只敬着母亲,看不上温姨娘掌家。
而于素君总缩在院子里不出现,唐楚君又是个弱的,她每次回侯府的时候,都仗着母亲的宠爱随心所欲。
这一次,听说母亲被唐氏母女赶走,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准备要出手狠狠收拾弟妹和侄女。
如今当家主母竟成了于素君,她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在她看来,侯府里哪一个都很弱,不是她的对手。
是以昨日一来,直接拒绝当家主母的安排,施施然住进了荷安院。
时婉晴本以为这事就过了,万没想到于素君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直接把事儿捅到了父亲这里。
她一得到消息,就带着人赶过来,也不管人家之前说了什么,出口便是“父亲莫被有心人挑唆了”。
若是以前的老侯爷浑浑噩噩懒得管,可能也就怏怏应了她,会让人出去,不要来烦他。
但现在老侯爷有的是精力。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倚靠大儿子,自然看大儿媳也就顺眼不少。
他坐下,接过福伯手里的茶,抬眸问,“谁给你的底气在侯府大呼小叫?你母亲从小没教过你规矩?见着父亲和大嫂不知道行礼?”
一连串的质问使得时婉晴极为难堪。
她在自己府上的时候,素来喜欢给姨娘以及庶子庶女们立规矩,处处以侯府的标准来要求大家。哪里想到这才刚回来,就被父亲骂她不懂礼数。
她脸色涨成猪肝色,僵硬着身子给父亲和大嫂请了安,这才颤抖着嗓音辩解道,“女儿本就是带着儿女们过来给父亲请安,是因为听到有人污蔑,才气得忘记了礼数。还请父亲见谅。”
这个说辞倒也说得过去,老侯爷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也没轻易揭过,“那你说说,有心人能挑唆本侯什么?”
时婉晴见于素君坐了老侯爷的左侧,便在右侧坐下,沉着脸道,“昨日女儿带着子女们仓促回侯府,大嫂安排的院子根本住不下。女儿又见荷安院空着,便临时住进去,却不料大嫂就告到了您这里来。”
于素君淡淡一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婉晴就说我告状。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必得跟你好好理一理。第一,我昨日是按照你出嫁前的规制安排你的院子,这没错吧。第二,你的子女我也按照了相应规制安排了院落,这也没错吧?”
时婉晴抬起眼睛,视线凌厉地看向自己这位大嫂,“你觉得那些院落能住人吗?全是旧家什,连板凳桌椅,笔墨纸砚都是许久没用过的,配备的下人也不够用。我今日少不得还要来找大嫂说说。”
于素君笑容更深,“那你找不上我了。我刚还在跟父亲说,这个家我当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时婉晴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父亲要发怒了。
果然,老侯爷便是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茶盖都被震得跳三跳,发出清脆的声音,“谁允许你住进荷安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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