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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厉元朗都要感谢冯一铎不辞辛劳赶来为他坐镇,好话说了一箩筐,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感言。
弄得冯一铎接连摆手,说自己人用不着那么客气,看出金胜还有话对厉元朗说,便率先告辞,坐着小车离开水明乡政府大院,返回县城。
在乡政府门口,金胜上车之前,板着脸把厉元朗好一顿训斥。“你昨晚打了那么多电话,就不知道给我也打一个,怎么,拿我当外人不是。”
厉元朗真不知道自己喝多后,竟给谁打了手机,说了些什么话,反正目前清楚的只有水婷月和季天侯。
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想打,他是担心给金胜添麻烦。乡人代会开完,县里也要召开甘平县人代会,到时候金胜和他一样,也要面临选举,去掉“代”字的考验,不想在非常时期,让金胜分心。
金胜则说,相对比厉元朗,他的压力没那么大,不是哪里都有马胜然这种人的。
谈论完选举的事情,厉元朗告诉金胜,刘万全昨晚公开贿赂和威胁,可谓软硬兼施,就是想让厉元朗知难而退,最好和他们沆瀣一气,做违法分子的保护伞。
金胜沉吟片刻,和厉元朗交代几句话,厉元朗点头记下。
临分别时,金胜给厉元朗透露一件大事。
“什么!钱允文辞职了?”厉元朗马上想到黄金周期间,他和黄立伟郑重在一起的那次谈话,隐约感到这件事不单单是钱允文主动辞职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后续动作。
“他是不得已,非辞职不可。”
金胜坐在车里,降下一半车窗,露出他肃穆的神色,叮嘱厉元朗:“这次甩掉了代理乡长的束缚,今后可以放手大胆行使你乡长的权力。水明乡太穷了,发展经济,早日带领大家脱贫致富是你面临的头等大事。至于那些杂音阻力,要聪明对待,我说的聪明你应该明白。”
“是的,县长。”厉元朗不住点头,这已经是金胜第三次的叮嘱了。
“好好干,你的背后不止站着水书记一家,还有我这个老大哥为你撑腰。方玉坤这人虽然有些专权,可是只要你顶着水书记准女婿的这个头衔,到了关键时刻,方玉坤还是会出手帮你的。”
金胜说话间,努嘴示意厉元朗身后的水明乡政府大楼,其话音不言而喻,是在旁敲侧击说着那个人。
“至于他,还是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有那么一句话说的话,要想让一个人膨胀,先要让他疯狂,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谢谢县长的提醒,我会应对好这一切的。”
目送金胜的帕萨特远离,直到消失在厉元朗视线许久,他依然略有所思,久久未离去……
接下来的午宴,厉元朗喝了不少,不过不是酒而是矿泉水。这次人代会,作为最大收获者,他自然会接受到来自各方面的祝贺。
厉元朗已经做好舍身取义的思想准备,尽量满足大家喝酒的意愿,谁来敬酒,哪怕是乡里面最不起眼的科员,或者不在编的办事员,他来者不拒,一一撞杯同饮而尽。
一开始,厉元朗喝的是酒,只是最后发觉这酒怎么这么淡,一点滋味没有。无意中看见吴红丽笑眯眯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份怪怪的意味,他明白了,门道在这里呢。
他左一杯右一杯,大约喝了不下两瓶白酒,却一点醉意没有,这让刘万全看着心里极不舒服。
今天的酒宴不是成了厉元朗的庆功宴了吗!
刘万全本来不打算留下来,自从那晚有人擅自闯入采石场,尤其是伤人草种植基地,刘万全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通过手下人形容这二人的模样长相,他马上猜出来其中一个是厉元朗。于是,他决定来一个软硬兼施,先放下身段给厉元朗行贿。
在刘万全的字典里,没有什么不能用钱解决不了的,这年头,他就没遇见过不沾鱼腥的猫,甭管大猫小猫黑猫白猫,见了鱼,都会流哈喇子。
为了掌握证据,这家伙听从小儿子刘三的建议,特意在公文包里加装了针孔摄像机,只要厉元朗把银行卡揣进兜里,他就掌握住厉元朗的命脉,随便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让他黄泥落在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满身是嘴说不清。
然而事与愿违,厉元朗不仅当场揭发他的小伎俩,态度及其坚决,大有不把他送进监牢不罢休的意味。
刘万全心急如焚,就去找马胜然,好一顿添油加醋的挑拨。
马胜然本来就对厉元朗不感冒,觉得这个年轻后生表面上恭维,背地里强硬,不是他理想中的合作伙伴,早就想把厉元朗一脚踢开。
正好刘万全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便想趁着这次选举把厉元朗选下去。即便厉元朗是县委推荐的乡长人选,县委也不会违背乡人代会的决定,到最后,厉元朗滚出水明乡已成定局。
万万想不到,关键时刻不仅有县里两位官员亲自坐镇,还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诫马胜然,一定支持厉元朗,这让马胜然摸不着头脑,非常意外。
等到散会之后,刘万全询问马胜然为何临时变卦,马胜然就告诉刘万全打电话之人的名字。
刘万全也傻眼,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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