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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公主平安回京,几乎成为了一件盛事,甚至有人为此燃起了烟火以示庆祝。 凌王府上上下下看着城内燃起的烟花,就觉得脸颊阵阵发烫,虽然他们还没弄清楚天赐公主出事到底是不是他家王爷所为,但是嫡公主和江公公都来了,上都府尹也
一直在这里没走,看来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五殿下为什么要为难天赐公主?没听说两人有恩怨啊? 白鹤染回京,直奔上都府衙门。那些烂了脸的夫人小姐们一听说这个事儿,立即就跟了过去。而此时迎春也从家里拿了白鹤染出门之前就调配好的药,还将自己已经
完好的脸向众人展示了一番。这些夫人小姐们总算是松了口气,纷纷对白鹤染表达起由衷的关怀。 药已经分发给每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肯当场用药,人们在关怀过白鹤染之后纷纷拿着自己的那份药回了家去,且回家之路都是七拐八拐,在上都城里绕了好几个大
圈子之后才回到自己府上。回府之后也是大门紧闭,每家每户都下了封口令,坚决不许下人透露今日去向。 冷若南跟白鹤染说:“她们这是怕被凌王府的人报复,毕竟今儿在凌王府大闹了一场,这万一被人跟踪,查明身份之后记恨上了,一个皇子的报复可不是她们能承受得
起的。” 白鹤染此时刚跟韩天刚打听完受伤百姓的治疗情况,对于韩天刚选择由今生阁来出面,表示十分满意,并且也表示自己记下了这个人情,感谢韩知府能够选择站到她这一边,不昔同五皇子翻了脸。而这不仅仅是感激,她也知道,通过此事,韩天刚同九十两位皇子的关系势必更近了一步。这不,这会儿就在后堂跟君慕凛汇报今儿这一
天的情况呢! 她从府衙里走出来,马平川已然等在街边,一见了她差点儿没哭了,“二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奴才都想把府里所有的马都偷出来,让它们到城外去寻
人。”
她走到马车边,问马平川:“三小姐怎么样?没事吧?” 马平川赶紧回话:“您放心,三小姐没事,就是回府之后也不知道因为啥,跟老爷吵了一架,现在被老爷罚跪祠堂呢!九殿下那头是四小姐去请的人,之后四小姐就去
了城隍庙那边,说是帮忙料理救治受伤百姓。不过这会儿应该也回府了,太晚回去老爷会找麻烦。” 冷若南见白鹤染一直没搭理她也不气馁,继续主动找话题:“你爹会找什么麻烦?这种救助百姓的事他至少应该亮出个姿态来,毕竟他是文国公,自己的声誉一点都不
要了么?”
白鹤染没吱声,到是马平川没忍住念叨了一句:“脸都不要了,还管什么声誉不声誉的。” 白鹤染瞪了他一眼,他闭嘴不肯言语了。可冷若南来了劲儿:“真不要脸了啊?阿染,以往我只是听说你爹这人不咋地,没想到还真不咋地,他会找什么麻烦?你回去
这么晚,他不会也怪罪下来吧?不行不行,阿染,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多一个人抗敌就多一份力量,咱们总不能让你爹给打倒了。” 白鹤染上马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问冷若南:“你是真打算跟我搅和到一起?你可别只看到我是未来的尊王妃,也别只看到我是现在的天赐公主,你还得看看我得罪了多少人,我惹出了多少事。就拿今日之事来说,我但凡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折在里面,再也回不来。而你的这张脸,也将因为我的回不来而永不得治,或是治好了也要留疤。冷若南,你得好好想想,这样值不值得。何况我至今仍不明白,你这样死心塌……不是,你这样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到底图的是什么?我又不是权贵之臣,我帮不上你
们冷家。” 冷若南往她身边凑了凑,一张烂脸笑得比鬼还难看,“你就说死心塌地呗,还改什么口啊,我本来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啊!阿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图这图那的啊?
咱们就说刚认识那会儿,我起初还欺负你们来着,后来见你收拾起吴家来干脆利落又爽快,说的话也句句对我胃口,所以我就决定一生追随,什么也不图,就图个痛快!”
白鹤染此刻有一种接待好汉上梁山的感觉,什么都不图,就图个痛快!
好个痛快! “不怕好儿没落着,反被我连累?”她问冷若南,“不怕前朝有人因此打压你们冷家,给你父亲下绊脚石?也不怕自己有一天跟我一样,出门就被暗算,一算就算到性命
攸关?”
冷若南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她,收起一腔顽皮,也收起油腔滑调。虽然一张烂脸实在入不了目,但眼睛里透出来的坚定和友好却是深刻地映进了白鹤染的心里。 “不怕!”冷若南拍拍她的肩,“阿染,你比我小一些,是妹妹,妹妹都不怕的那些事,我这个当姐姐的又怎么会怕呢?再说我们冷家,我父亲也不是个孬种,冷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想生事就放马过来,正好观观人心,看看风向。阿染,我们总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畏首畏尾,就必须有选择地去结交他人,那样我们这一生都不会
有真正的朋友。那样的一生你不会觉得悲哀吗?那样的日子你不会过得心累吗?反正我这话就放在这儿,咱俩只要确定了关系,从今往后,下马看花,只谈感情!”
白鹤染:“……”这特么简直没法跟冷若南好好说话!前一秒一本正经,后一秒就开始下道儿,还确定关系,确定个鬼!她直接上了马车,马平川马鞭一甩,扬长而去。 冷若南站在街道上,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嘴巴嘟了起来,“什么嘛!明明都动心了,明明眼睛里露出来的全都是愿意同我在一起的意思,偏偏嘴巴硬,打死都不愿意
说。唉,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身边跟着贴身丫鬟锦霜,原本一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没有说话,这会儿见白鹤染已经走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小姐啊,磨人的应该是您吧?奴婢都跟您说过多少回了,您这话说得把握分寸,有些字眼有些话它可不是跟什么人都适合说的。就您说的那些话,那都是相互爱慕倾心相许的男男女女之间才能说的,可您非得把它们都
用在跟天赐公主的交谈上,吓也把人家吓跑了呀!这知道的是您没学问,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方面有问题呢!” “不是该对她说的吗?”冷若南十分不解,“这不都是好话,表示自己下定决心跟一个人在一起时才说的?那我就是下定决心要同阿染在一起啊!为什么不能说?还有,
锦霜,本小姐是不是平时对你太纵容,让你觉得我好欺负?什么叫我没学问?我怎么就没学问了?”
一主一仆差点儿没在大街上打起来…… 白鹤染的马车却已经行走老远,刀光已经不再抗拒同主子一起坐在车厢内,更不抗拒主动跟主子说话。他问白鹤染:“主子明明对刚刚那位小姐很有赏识之色,为何还
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您像是在故意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 她白了刀光一眼,“好好说话,什么叫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可不要被她给传染了。何况我也不是故意吓唬她,我说的都是实话。通过今日之事,你还觉得跟在我身边很
稳妥吗?我能保护我自己,但却无法时刻保护我身边的人。就比如今日的白燕语,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有剑影在,后果将不堪设想。” 刀光点点头,对此也是十分认同,“主子说得没错,今日三小姐十分危险。可如果主子总是这样想,那岂不是要一生都小心翼翼?不敢结交友人,不敢同人亲近,从头到尾独来独往,这样的日子同我们这样的暗卫又有何区别?主子,您别怪属下多嘴,十殿下将我和剑影送到您身边,就是希望您能活得更轻松一些,就是希望您能把心放
下一些,将那些原本由自己来承担的东西交给我们来承担。若是您依然谨慎到孤独,那我们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刀光的话她听了进去,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人不是独居动物,人需要有生活圈子,需要有交际往来,需要亲人,友人。如果她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瞻前顾后地冷落
旁人,那这一生又同前一世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该换一种活法了。”她开口,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回答刀光的话。 其实刀光一直想问怎么才叫换一种活法,他们从阎王殿里出来时,已经拿到了阎王殿所能掌握的关于主子的所有消息。所以在他二人看来,白鹤染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换一种活法了,因为从前那十几年过的日子与如今天壤之别。甚至他还记得剑影在看到白鹤染的资料时说的话:这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白家的二小姐早在回京之前或是在
回京途中,被人调换过了。
剑影甚至把这个反馈给了九皇子,当时九皇子怎么说来着? 哦对,说的是:“是否被调换过我们不管,我们只认现在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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