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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之虽已过四旬,但人到中年除了眼尾多了些褶皱,脸色略显苍白以外——这倒符合他一直称哀思过度的该有的憔悴,精神头还不错。
此刻他身穿轻甲,骑在马背上,旁边是周曲与寸昱两员大将,身后则是五万南蛮军和盟军,威风凛凛。
他看着对方为首的年轻英俊男子,礼节性十足地先开口:
“久闻大名,顾大帅。”
顾墨玧身穿玄甲,手执长枪,腰间佩戴着长剑,脚边挂着弓箭,颇有大将风范。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熙之,虽然眼前是他的亲岳父,但同时也是南蛮国师,敌军的军师,他没法不警惕,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林国师怂恿南蛮及诸国与我大燕为敌,究竟意欲何为?”
这近两年以来,顾墨玧并非只在边境打仗,也不是对林熙之一无所知了,他的话里透着深意,也带着浓重的质问。
林熙之不动声色,轻描淡写道:
“打仗无非就是为了领土与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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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玧没有相信他的规划,不以为然,“若是诸位安分守己,何愁吃不饱穿不暖。”
这仗一打就是两年,南蛮能坚持这么久,绝非靠死撑。
而且南蛮国君就算有这么大的野心要侵犯大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容得下。
为了土地与粮食这种话搪塞别人或许行得通,顾墨玧没那么容易被骗。
然而林熙之却一点都没有骗人的心虚,面不改色地说:
“大帅此言差矣,成大事者不能只看到眼前,要看得长远。”
顾墨玧冷哼诘问:“所以你就让她‘死’了?”
她?是谁?死了?
不明所以的双方将士们闻言心中有疑,但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熙之闻言,脸上带笑的面具破裂了,精明的双眼变得阴沉起来,透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定定地看着顾墨玧,“顾大帅神通广大,能明目张胆地把人安插到南蛮,难道会不知道她是因何而‘死’的?”
当初戚霖火急火燎地过境,慕容赋大张旗鼓地找蛊毒大家——顾墨玧怎么也能猜到是她身上的“妄心”发作了?
而月九龄身上的妄心,是因为他。
顾墨玧握着长枪的手不由收紧,指节泛白,下颌线蹦得很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别逼迫她做不愿的事。”
当初月九龄让聚鸢台查的事情已经有了回音,他也推测出了一些内情,既知道林熙之为什么要掳走月九龄,也猜到了月九龄现在的处境。
以他对月九龄的了解,她不会与林熙之同流合污的。
月九龄不愿做的事是什么,他没有点明,林熙之却心知肚明。
这也是他目前最头疼的问题,就这么被顾墨玧洞穿,有些恼羞成怒:
“月九龄已经‘死’了!”
言外之意,他怎么逼迫已死之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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