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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恩威并施地让自己为他所用,好对抗他如今唯一一个勉强能让他顾忌的四皇子西南王。
可他做得也太明显了,皇上如今正值壮年,身体康健,他想上位至少还得等上十年八年,这么做就不怕为上所忌?
秦国公一副好看戏的神情,“看来首辅大人这次要在自己一手养大的外甥手里翻船咯。”
音落,两个小辈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您老人家还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秦老确实不怕,他戎马一生,什么样的惊险没遇过,近年来虽不打仗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城,可他却不觉得安心,他在朝堂上待得越久,心就越冷。
想起朝堂,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还有向来与他同穿一条裤子的户部尚书,张钦前两日刚销了病假就急赤白脸地将嫡子从工部揪出来,看来是想提前让他接替父职,所以张钦不做户部尚书了想干嘛,回乡养老了?”
顾墨玧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当然不可能,且不说户部那些帐张骞能不能看明白,张钦若真辞官,恐怕不止朝廷,各地都要乱,别说皇上,太子第一个就不答应。”
张钦这么些年总被月铭压一头,眼看着月家就要倒了,而张家却依旧强大,他还会甘愿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么?
秦恒冷笑道:“所以太子这是打算联合岳父冷落衰败了却还要对他指手画脚的外戚了?哼,一群乌合之众!”
秦琰知道近来因为得知老侯爷夫妇之死另有真相,母亲又因此耿耿于怀日渐消瘦,父亲心中累积的郁结被激发出来了,大有想要趁此发泄的意思,他也不打算拦着了。
“阿玧与弟妹是想挑起他们狗……”秦琰及时地止住了话头,心想莫不是被父亲影响,干咳了一声,换了个文雅的说法,“咳,内斗,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这倒不失为一种方法。”
曾经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肯定多多少少知道对方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些事很容易在撕破脸皮的时候被捅出来。
秦国公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花园,目光落在不知与岑毓说了什么逗得她笑逐颜开的月九龄身上,像是有感而发:
“这孩子倒是聪慧过人,就怕狗咬狗到最后不是一死一伤也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咬出了别的庞然大物。”
秦世子优雅的神情因不拘小节的父亲而凝滞了。
说着他收回视线,看向视线黏在月九龄一颦一笑上的顾墨玧,颇为担忧:“届时你与顾家军要怎么办?”
秦琰目光一顿,“什么意思?”旧案若是真相大白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父亲为何又有此一问?
“我……不知道。”顾墨玧将浓密的睫毛盖下,遮去了墨眸的情绪,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一遍,“姨父,我真的不知道。”
秦琰感受着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的凝重气息,莫名其妙地蹙起眉头,正要开口问清楚,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像是哀愁的叹息。
起风了。
“起风了,”月九龄看着在风中瑟瑟摇曳的兰花,对身旁的岑毓说,“姨母,我们进屋避一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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