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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不咸不淡地驳斥道:“公主这般,定然是臣做得不好,若是做得好,她怎么会带着儿女舍得离开本王身边?若是到了女子拼着名节不要,也要带着妻儿离开的地步,这男子必定是个不成器的,不要也罢!”
这话正着听,乃是琅王的自责之言,可是听到万岁的耳里,却是有些触动陈年旧疤。
当年的表姐晴柔,可不就是拼着名节不要,也要带着他们的孩儿远走吗?这么一想,当年的种种懊悔顿时又是涌上心头。
偏在这时,在万岁身边倒酒服侍的婉嫔说话,只笑着道:“琅王怎么这般苛责自己?那女子若怀了身孕,还忍心离开,该是何等冷硬心肠?只怕她将来后悔,辜负了世间真男儿啊!”
楚邪看着这个肖似母亲的女人,心里的那股子火更旺,当下冷言道:“雀鸟安解飞鸿之意,婉嫔在宫内安逸自在,承蒙圣宠,当然不能解刚毅女子为情所伤,独自离去抚养孩儿的伤心处。”
这话嘲讽得甚是外露,婉嫔如今独得皇帝盛宠,宫中哪一个不是溜须拍马?骤然听得这等子嘲讽之言,简直是将自己贬作麻雀,当真是粗俗以及!
当下便是柳眉蹙起,眼角带红地望向了万岁。
可嘉康帝看着儿子肖似表姐的清冷表情,再听他之言,仿若表姐在离去的前一夜,看着他时决绝的表情,心内骤然又是一痛。
而这婉嫔受了委屈,要他斥责的表情,他也是看到了。心里却想着,这女子随然肖似表姐,却没有半分晴柔的风骨。
若是晴柔受了委屈,从不会要人来撑腰,当年在御书房里,她被几个皇子讥讽无父无母,是被太后周济的孤儿乞丐时,他要去找皇祖母告状。可是晴柔却拉住了他,只研了满满半盆的墨汁,架在书斋门板上,待那领头的皇子入内时,便是墨汁兜头,哇哇大哭,却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虽然后来这罪责是他替晴柔领罚,晴柔自责也被他跪了一个时辰的佛堂,可是她说这等子亲搜快意恩仇的滋味,才是最美……
一时间,与晴柔青梅竹马的点滴涌上心头。自己如今坐拥江山,可是无双的荣华,那伊人却再不能领受。
是啊,当她渡船离去时,可是心有凄凉……
这般一对比下来,身旁那空有颜色,却无半分晴柔灵气的女子却顿觉乏味,那一脸委屈眼巴巴等着人来撑腰的模样,也叫人没的厌烦。
当下便是假装没有听见,只闷闷续杯饮酒,怅惘着自己这一生的缺憾……
说这话时,是在一次宫宴上,各府女眷甚多。虽然圣上与琅王是私下里的言语,也到底是漏传出来。
先前人们都影传是这琅王太花心,以致于休离了刚生产的正妻。这等冷硬心肠,细思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现如今听到了万岁与他之对话,再看琅王毫不留情面的自我挞伐,这哪里是抛弃发妻的负心汉?分明是娇惯着妻子,一心忍气吞声,反被抛弃的世间真男儿啊!
当下那些个未嫁的女子又是怦然心动,直觉这琅王虽则不是未婚的少年郎,却是个懂情懂性的有情郎。
细细品来真是值得一嫁!
不过琅王可懒理那些个抛送过来的秋波阵阵。
虽则万岁不肯点头放他回江东,可是他若铁心想回,又有谁能阻拦得住?
但眼下还有一桩官司,便是要劝得琼娘带着一双儿女与他回去。
不然满京城娶不到老婆的,个个都盯着他家琼娘这块喷香的肥肉,实在是叫人心内有些发急。
当他从宫宴回来后,便跟琼娘提起回江东的事宜,没想到,琼娘倒是一口答应:“羲和与若华渐大,若是禁得住舟车,当然回江东,倒是去了公公婆婆的墓前,也要教他们知道,楚家有了孙儿了。”
听了琼娘点头,楚邪长松了口气,便是自准备离京事宜。
而琼娘也准备选买了婴孩备用的事物,免得去了江东,偏乡僻壤,选买起来不甚方便。
不过这一出门,她便遇到了久未见面的前世冤家。
那尚云天立在店铺前,与琼娘作揖道:“琼娘,好久未见,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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