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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下课铃声,打断了元洹思绪的发散。
快到底楼时,元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将外卖界面呈现在余子奕面前,“我点了外卖。”随即询问:“你介意跟我一起回家吃外卖吗?”
余子奕立马摇头,“不介意。”
元洹点点头拨通一个电话,“你好,我是刚刚下单的尾号2999用户,这边可能要加两个菜,马上下堂食的单,到时候麻烦帮我一起送来吧,谢谢。”
外面的天色渐暗,刚在楼道中倾斜下的阳光如黄粱一梦。
学校很大,综合楼恰好就是校门进来后的第一栋楼,过了综合楼才是教学楼,元洹现在对母校没什么怀旧情结,总归一个“懒”字限住了他。
整栋楼的设计参考欧式建筑,中间半圆形的通道将两边的楼连接起来,进校内和离开都是一层层的阶梯。两边的墙上钉着绘布,学校概况、荣誉记录、优秀校友等印的清清楚楚。
元洹突然停下步伐,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余子奕,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看面前的绘布,“你信不信,下学期这就有曾老板的一席之地了。”
刚好是优秀校友那一板块。
余子奕眼里带着些笑意,牵动口罩下的嘴角,认同般点了点头道:“听说他捐了两栋楼。”
这时元洹又想起刚才曾钰灵极其骄傲的神态,眼角眉梢漾开了笑意:“是啊哈哈哈他可骄傲了。”
这话元洹没说错,毕竟刚才演讲的时候。
“大家好好学习,以后就可以像我一样为母校作出贡献。”
“比如捐两栋楼。”
一中刚好在个坡上,夏日清风凉爽,寒冬冷风刺骨冻死人不偿命。出校门必定要过综合楼这个通道,每到那个时刻,元洹就觉得自己一整天开小差罪孽深重,冬风来找他讨债。
余子奕在出通道口前就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元洹打完电话后手揣在口袋里没拿出来过,说完话后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正好露出了一节后脖颈,和那颗不太明显的小痣。
他伸手将元洹的围巾理了理,让围巾能遮完那颗小痣和口鼻,“走吧。”元洹觉得他声音又低又沉,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冷冰冰。
“你哪里来的帽子?”声音透过围巾传出来。
他记得余子奕进报告厅时是没戴帽子的,当时悄悄看了一眼。
余子奕贴近他,从亦步亦趋的身后向前迈一大步,企图替元洹抵挡寒风,“塞在衣服里面的,在你打电话的时候拿出来的。”
没两步就走到了楼梯,俩人默契地停留在楼梯平面,再往前踏一步便是楼梯。
余子奕像得到了指引,和元洹对上了眼。对视的刹那间,余子奕的双眸的神色变得无奈又透着些怀念,手比脑快,朝元洹摊开自己的手。
下一秒,另一只体温较低、指尖泛凉的手印上了他的掌心,他不由地握紧了。
彼时门卫室里等着换班的大叔,透过微微起雾的窗户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被学校邀请的明星,和不久前跟他打招呼的毕业生。他们一个拉着另一个,像很多放假回家的学生一样,手拉着手飞快地两三阶楼梯作一步从综合楼的梯子上冲了下来。
“爽!”他语气微微上扬,气息有些不匀,带着点满足。
下完楼梯带着些惯性,元洹还拉着余子奕跑了两步,站定后调侃道:“大明星,怎么感觉你和几年前没有变啊?”
高一他们俩当同桌后就经常干什么都一块儿了。每次元洹下楼梯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拉都拉不住,尤其是学校上操场的“天梯”。
余子奕又是跟他一路走的,前一两次他跑前面没觉得什么,他在楼梯下等着余子奕就好了。但那次他看见余子奕一个人走下长长的阶梯,他就觉得这个人好孤单,好可怜。
刚开始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下楼梯时不跑,只是走的快些。学校的天梯他下完一半了,余子奕还在四分之一的地方,他嫌余子奕不够快,就想着去牵他手,带他跑,余子奕不让。
紧接着,元洹在自己跑的过程中猛地踏空,不仅摔了,脚还崴了。等脚好后他也死不悔改,依旧跑。余子奕怕他又出意外勒令他不准再跑着下楼梯,但元洹脚停不住,所以每次快下楼梯时他都会带着些期待看着余子奕,想听到余子奕说出可以跑这类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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